謝九刀眉心一蹙,便駁斥一句:「老不休,要點臉?」還有這樣賴著人的?牛眼爍著嫌棄:「你還想賴著我家大娘子?」
那老頭沖著謝九刀哼唧了一聲,卻只盯著連鳳丫:「丫頭,你看這辦法好是不好?」
「這樣啊……」
謝九刀瞧身旁女子似乎並不拒絕,頓時一急:「大娘子,誰知道這老頭兒的底細?誰曉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老頭子我就是個背屍匠。」話到此,頓了下,才道:「丫頭,你若是嫌棄老頭子我晦氣……」
「你是壞人嗎?」
老頭兒一怔:「老頭子背了一輩子的屍體,一輩子只和屍體打交道。」算是好人了吧。
「這樣啊。」女子垂目:「那就不行了。」
老頭兒稍稍失落,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也是,他是個晦氣之人。
也還有不甘,「能問一句為甚?老頭子是個晦氣人?」
謝九刀冷哼道:「你倒是心里清楚明白,那還問?」
卻見女子抬起頭,唇角微微上翹:「我不養無用之人。」與屍體打一輩子交道……她唇一撇:「我又不需要你幫我背屍。」
那老頭兒一臉愕然,她竟是因為這種理由?
這丫頭……挺有趣。
「你家就不缺長工?
老頭兒我會的很多。」
「那您老說說?」
她依舊輕笑。
那老頭兒便開始細數他會的了:
「長工會的,老頭兒我都會。
種花種樹的花匠,刨木頭的木匠,砌房子的工匠,殺豬宰羊的屠夫,訓狗訓狼的捕獵人,老頭子我都能干。」
聽起來還挺不錯的……「那是我賺了?」
那老頭兒裂開嘴,兩排黃牙特顯眼:「老頭兒我就好丫頭你酒葫蘆里的那一口酒。」
連鳳丫垂眸……那就不奇怪了,原來是個酒鬼,貪那一口黃湯的。
淮安城里也有一個酒鬼,嗜酒如命,她可知道,嗜酒如命的酒鬼,還真是能夠把自己賣了,就換那一口酒水。
再一想,家里還真缺一個長工,這頭兒,還挺能者多勞的。
「我家什么都缺,就不缺那一口好酒。」
老頭兒聞言,渾濁的眼珠子,瞬間亮堂堂的,喜笑顏開:「丫頭這算是應了?」
「應了。」她道。
琢磨著,好像是占了個便宜。
刨去這老頭兒背屍匠的這個身份,別說,他一人分擔家中幾個活計,還真是替她省了好幾筆銀子。
頓時,心里樂悠悠的。後來,連鳳丫才知道,那花匠,不是她想的那個花匠;木匠也不是她認為的那個木匠,工匠,屠夫,獵人……就沒一個和她想的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