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連鳳丫手里可老些錢,那些可不都是咱老連家的?她姓連,她自己個兒給忘了。
不就是拿她一件貼身物件兒么,有啥了不得的?
咱現在就去。」
「啊?」老太太一時懵了:「這會兒去?」
連春珍呵呵一笑:「對,咱現在就去,叫上大寶和二寶一起。我和二嫂子陪著阿娘一起過去。」
這樣說著,扭頭看向趙氏:「二嫂,大寶兒小寶兒吶?」
趙氏眼珠子一轉,忙道:「在屋里,俺這就去叫。」
說著轉身就走,連春珍滿意地看著趙氏離去的背影:「還是我二嫂明白人。」
老太太最心疼她這老閨女兒,拉了連春珍的手:「干啥還得叫上那倆屁孩兒?他們能做啥?」
「能做啥?」連春珍冷笑一聲,自以為聰慧於常人,智慧非凡:「能干咱們干不了的事兒。」
「這事兒,不給你爹說一聲了?」
「不說,干嘛給爹說?就這點兒事兒,還得跟他嘮叨?」
正說著,趙氏帶了兩個小孩兒過來。
「咱去找連鳳丫去。」
……
百橋胡同,連鳳丫家的院子被一陣哐當當的敲門聲砸的震天響。
聲響一起,這小院的寧靜就被打破了。
後院里,素衣女子正在暖室里逗弄兩個說話都說不順溜的小家伙,她也氣,她千辛萬苦懷胎十月,這兩孩子開口卻是左一聲小舅舅,右一聲小舅舅。
他們的小舅舅,笑的那是合不攏嘴。
發音還不太清晰,「小舅舅」就成了口頭禪。
什么鬼!
連鳳丫拿眼珠子狠狠剜著清秀的小子,「竹心啊,書看完了嗎?先生布置的功課做了嗎?」
她笑意濃了濃,她可知道,這小子今天就沒怎么待在西廂房,他自己屋里。
一堆的功課,就不信他都做了。
連竹心也坐在熱炕上,他腿兒上一邊一個,扒著兩粉嫩嫩的小娃娃,正和兩小娃娃玩兒的盡興時,就聽到他敬重的阿姐詢問他的功課。
抬起玩兒的出汗的清秀小臉蛋兒,沖著屋子里那素衣女子點頭。
腿兒上小娃娃扒著他的身子往上爬,連竹心只對那素衣女子點了頭,幾乎不曾再多一個眼神,又重新投入到他腿上兩個小娃娃身上。
小外甥女長得粉嫩標志,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像他師父書房里擺著的黑曜石擺件兒,又黑又亮,清澈如水,看著就叫人稀罕。
小外甥沒得外甥女那樣好動,卻是安靜許多,那股子靜氣,和他阿姐有些像。
微微蹙眉,只是小外甥才這般小,不是該貪玩好動些好?
連竹心左看看右看看,一把抱住小外甥,又抱了小外甥女,眼睛里的歡喜都能夠溢出來……他倆外甥怎么一個賽一個地招人稀罕咧!
他聽著小外甥女一聲又一聲的「小舅舅」,那心都融化了,別提多受用了。
連鳳丫覺得,今天的竹心小家伙兒有些礙眼了。
心里正攢著一團憋屈,屋外
哐啷啷——
巨大的砸門聲響起。
唰——女子倏然從矮墩上站起!
轉身,大步開門而出,如風一樣,越過後院,繞道前院,萬氏正巧要開門:「來了,誰啊?」
她放在門上的手背,就被人從身後蓋住,連鳳丫猛地拉開大門:
「敲什么敲!急著趕路投胎啊!」就沖著這么狂砸門的架勢,就別想她以禮相待了。
敲得又急又重,敢情兒這院子大門是她家的,砸壞沒事兒?
有事不能好好敲門,非得砸?
連鳳丫絕不承認,她把剛剛在暖房里那「舅甥相處甚歡」的嫉妒,全部借著這由頭,發泄在院子外的倒霉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