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那說的什么話,一邊說對閨女兒說,「你可別怨你爹,你爹生你養你,對你那樣好,咋能把你爹給恨上?」
一會兒對連老爺子說:「你別生咱春珍的氣,她年紀還小,懂得啥咧。
咱春珍天真無邪,哪兒比得上大房那個丫頭心狠手辣。
大房那個丫頭,心都是黑的,咱家春珍,就是心善。」
連海清在一旁,只把眉頭擰得更緊,這一刻,他有種窒息感,眼前這雞飛狗跳的一家子,無形間,成了他的拖累。
「小姑姑,你去找大姐姐,你怎么跟她說?
說大姐姐害死了朱三兒?
大姐姐會承認嗎?
咱家有證據嗎?
你要告官,那到了公堂之上,也得拿出證據來,否則,就是誣告,誣告是要反坐的。」
連春珍不哭了,仰頭辯解:「這咋成了誣告?人肯定是她害死的,你不也說了,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除了她還有誰。」
「官府人會聽嗎?」連海清問道:「誰看見了大姐姐害死朱三兒了?
沒有人證,沒有物證,什么都沒有。
人,卻是死在咱家的。首先被懷疑的肯定是咱們一家。」
「你說真的?」連春珍不信的問道。
「真的。」
「咋能夠這樣!?」只等連海清確認後,連春珍立刻激動地跳起來罵道:「官府是吃糠的嗎!」
這話一出,連海清的眉心,蹙的更緊了,眼神閃爍不定地掃了連春珍一眼……真的,差得十萬八千里。
暗自搖搖頭:「眼下只有報官,咱家不能把屍體就這么處理掉,遲早有一天東窗事發,
到時候,咱家毀屍滅跡的做法,就已經讓人認定,人,是咱家害死的。」
連老爺子因為為此頭疼了:「就……沒別的辦法了?」
眾人都看向了連海清。
少年沉思片刻,「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他眼中一絲狠辣。
望著眾人殷切的目光,少年人緩緩說道:
「這人是淹死的,咱們悄摸著,把這屍體,扔進河里去。」
連老爺子眼珠子一亮,渾濁的眼里,頓時露出喜意:
「好!就這么辦嘮!」
反正人是淹死的,那不過就是從井水里,換到了河水里,屍身被人發現後,就算是驗屍,都驗不出所以然來。
這辦法,是連海清剛剛被連春珍這一通胡鬧之後,靜下心來突然想到的。
旁人都沒意見,二房的媳婦兒趙氏卻是有些不願意了:「那我咋和我娘家嫂子交代咧。」
「人淹死的,和你有啥關系?」連老爺子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進屋前,對連二才說道:
「你和老三,先把這屍體,藏到咱家柴火垛子里去,晚些時候,你倆兄弟,找個河段,把人給扔了。」
當夜,連家倆兄弟,把人用草席一裹,找了個河段,拋了屍。
第二天,朱三兒的屍體,就被人給發現了。
報官後,官府來了衙役,驗屍的說是凍死的。
這就不了了之了,畢竟這天兒冷,這朱三兒掉河里,會游水也不一定就能活命,說不得落了水後,就被這河水的冰涼凍得手腳發麻,最後會水性,也凍死在這河里了。
聞府中,二爺聽到這一段,俊美寒涼的臉上,一絲冷笑劃過。
陸平在一旁,道:
「殿下,那人,屬下確定是扔進那口井里了。」
「孤知道。」男人冷漠說道:「那個小秀才倒是有幾分機智。」
他坐在桌案前,一邊說著,手里卻把玩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
「殿下,您手里這個……皂?」陸平想了半天,終於想起這物件的名字:
「您都賞玩了許久,這皂,手上把玩久了,會化開的。屬下幫您收起來吧。」
他剛提起腳,走向桌前那俊美男子……
「不用。」俊美的男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走到身後的櫃子前,拉開櫃子,手上那塊四四方方的皂塊,落入了紫檀匣子里。
「殿下……」陸平欲哭無淚,那紫檀匣子不是凡物,可稀珍了。
櫃子前,男人落了匣子蓋,轉身出屋,恰巧遇上府中的管家,男人垂眸掃一眼對方,低沉的聲音道:
「羅管家敬獻的皂,孤很喜歡。你,很不錯。」
話落,人已經越過跪地行禮的羅管家,徑自離去。
「老奴多謝殿下的誇贊。」徒留羅管家還跪在地上,欲哭無淚……他那是敬獻嗎?
他那是被搶了啊……
真、真不要……羅管家愣是在心里嘀咕了半天,也沒敢把那個「臉」字給罵出來,就連心里想一想都不敢罵,一臉被搶的倒霉喪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