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個歐羅巴人,連鳳丫轉身就叫上張二魚:「我們走。」
「當家的,去哪里?」褚先生不解起來。
連鳳丫還沒說什么,張二魚已經興奮地嘰嘰喳喳:「是溫泉,溫泉啊。」
「什么溫泉?」
莫名其妙來一句,褚先生聽得明白才奇怪。
「哎呀!就是溫泉,庄子上挖出來溫泉了。真真的,不騙你,就是那塊長不起來庄稼的死地里挖出來的呀。」
褚先生初聞,還有些懵,過一會兒,猛然醒悟,老臉之上,喜悅叢生,就連平日的端方都沒有了:
「大娘子,當真?」他壓著聲線暗問,聲音卻激動得發抖。
「張二魚說的,真真的。」連鳳丫掃一眼謝九刀:「九刀啊,你還得在家中護著。」
「……好。」
「庄子上的人,我還有些不放心的。
上晌剛挖出來溫泉,雖然吩咐了下去,誰都不許說漏嘴,可也難保一鍋粥里沒有幾粒老鼠屎。
……我怕事多生變,到時我那里沒有出岔子,家里卻遭了算計。」
「可你一人去,就一個張二魚陪著,細胳膊細腿,萬一路上遇到什么,怎么辦?」
屋檐上,江老頭兒悠哉悠哉喝著酒,「就叫江老爺子陪著我把。」
說罷,她便回身望向屋檐出,朝著江老頭兒叫了一聲:
「老爺子,可想去庄子上瞧瞧風景?」
江老頭兒慢吞吞地放下了酒葫蘆,醉言熏熏地瞥了她一眼,就從屋檐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屁股:「成,就去瞧瞧風景。」
「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連鳳丫輕笑著望向謝九刀。
後者粗獷的臉上,幽幽:「嗯。」
三人出了門,往庄子去。
等到人走了,褚先生才恍然想起來:「哎呀,急匆匆連中飯都沒有吃上一口。」
確實是急。
怕遲則生變,不如早日定下來,連鳳丫腳下匆促著。
……
庄子里
「哎呀,怎么把兩條畜生都放出來了。」賬房的叫做徐圖海,徐圖海是聽到了熱鬧,跟著跑去那塊死地去。
還沒到,遠遠就看到兩條犬,威風凜凜地一左一右守在那里。
那里已經圍上了一群人,都是來看新奇物的。
「三娘子,這是做什么?」
「還不曉得吧,就那塊死地,挖出來了寶貝,溫泉,溫泉曉得吧。」
路上有人七嘴八舌,徐圖海也聽了個明白,原來是挖出寶貝了,他驀地一喜,跑了過去:「我瞧瞧。」
鄭三娘一把拉住了他:「老徐,可不敢如此,當家的吩咐了,不准人靠近。你看看,可別上手摸,燙著吶。」
「都讓讓,當家的來了。」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聲,頓時圍城一圈,密不透風的人群,自動地朝著兩邊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只見一個女子,幾大步地邁了過來。
「當家的,您來了。」鄭三娘迎了上去。
連鳳丫輕掃了周圍一群人,鄭三娘機敏,如醍醐,頓時一抬首:「當家的,要清場嗎?」
「不必,庄子上出了溫泉,這是庄子上的大事,喜事,該庄子里的伙計們都熱鬧熱鬧。」
江老頭兒此刻少見的居然看了看那被挖開很深的一個坑洞,佝僂著腰背,背著手,圍著已經挖好的坑洞,繞著圈兒走了一遍,一雙渾濁的老眼,一改平時的吊兒郎當,此刻精光四溢。
鄭三娘湊過去連鳳丫身邊,小聲問道:「這老頭兒在作甚吶?」
連鳳丫眸光灼灼,搖了搖頭,「看看便知。」
江老頭兒圍著那坑洞繞著一圈,停住,又蹲了下去,抓起一把土來,在手心里碾了碾,忽地站起身,指著周圍伙計們:
「圍著邊兒挖。」
伙計們沒敢做主,就把視線看向連鳳丫去。
「聽老爺子的。」
「誒,好咧,當家的,您退退,小心傷著您。」
幾多人一群,圍著邊兒挖起。
「這邊空著。」江老頭兒指了指一個地兒,也不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