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不顯,心里卻把李開言狠狠罵一頓,姓李的倒是擺足了憂國憂民的心意,卻要把得罪太子爺的事情,扔個他們一眾下屬去做。
誰又都不是傻子。
太子乃儲君,就算是真的犯了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外放的地方官能夠輕易得罪的。
有本事讓這姓李的自己去把太子爺從寢塌上「請」出來。
可李開言是剛到這里的。
而這場中,能夠去「請」太子爺的,也只有他和陸寒山兩個人。
陸寒山悶葫蘆一樣從頭到尾不吭聲,站在一旁充木頭樁子……草!都是些心眼兒七轉八彎的玩意兒!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知府大人站不住了,他再不表態,再不說話,那就說不過去了。
心中自有小九九,一抬頭,笑容和氣地望向一旁陸寒山:
「李大人何不問問陸將軍,陸將軍比下官比起,要與太子殿下相熟。」
李開言不作表態,之一雙眼,含笑微眯著,撩撩望向那身材高大魁梧的陸寒山。
這知府大人打的禍水東引的好主意,只可惜,人家根本不入坑,
陸寒山搖搖回望過去一眼,言辭精簡,瓮聲道三個字:
「我不急。」
知府心中差點罵娘……你不急,好像我急!
誰問你急不急!
陸寒山那一介武夫,怎么就不像其他練武之人一樣,五大三粗點兒吶!
李開言冷冷一笑:「此事不是陸大將軍急不急的事情,而是陛下急不急的事!」邊說,李開言手朝京都城的方向恭敬地拱了拱手。
陸寒山虎目掃過去,冷眼睇了李開言一眼,鼻中一聲冷哼,便把腦袋轉回去,不再去理會李開言。
拿著雞毛當令箭……呵!
陸寒山心底一絲冷笑……急不可耐的蠢貨,在他鎮北軍的地界上耍威風,是誰給他這個膽兒!
李開言被抹了面子,下不來台,臉黑起來。
眼角余光忽地掃到一旁晗腰躬背,一臉謙卑的知府大人,眯眼道:
「還請知府大人走這一趟。咱們當是為了陛下辦事,本官亦知,夜半三更擾人清夢,本官並不是不近人情,實乃此事,乃陛下再三囑托吩咐。
本官也是照章辦事,此為並非本官本意。此事要緊,重中之重,本官不敢耽擱片刻,須知,二百里外,就是韃子佣兵城下。
若是因為本官耽擱一刻,便又有無數百姓流離不安。
想必,知府大人與這里,眾大小官員,都不想看到這一幕吧。」
此刻,這位當地的知府大人,那張臉,像是吃了屎一樣難看,面色幾番變化,屎色的臉,不甘不願道:
「下官從命!」
話落,他咬牙切齒轉身,抬腳而去。
忽一道黑影而來,人未到聲先到——
「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孤竟不知,是何公事,需要深夜來辦。」
這聲音磁沉沙啞,仿佛剛睡醒一般。
李開言聞言,驀地一震,立即上前:
「臣李開言見過太子殿下。」
吳征亦上前:「臣吳征見過太子殿下。」
蕭瑾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望向那二人:「起吧。」
二人謝過,吳征已起,李開言又朝著那石階上的男子一禮:
「殿下恕罪,深夜行公事,擾了殿下休息,下官有罪。」
話鋒一轉:
「只是事關糧倉失火一事,重中之重,下官從京城出來時,陛下就再三囑托本官,一定要從快從急處理此事,故此不敢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