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正午,這些科考士子們,就集中在了東華門下抗議,抗議的是什么,張二魚沒有說,但此時,誰都知道,這抗議的是什么。
「都有哪些人?」連鳳丫問道。
張二魚連汗落下來,都不及擦拭,忙道:
「落榜的考生占了十中其三,中第的考生也有許多,還有國子監的學子。」
褚先生此刻的面色,幾乎可以用煞白來形容,一雙老手「嘎達」一聲捏得骨節作響:「連國子監的監生都來了。」
好似問話,褚先生卻是陳述句的口吻,話中更是藏著心驚膽戰。
「走。」連鳳丫淡道一聲,面色看起來平靜,但清眸中的沉凝,卻如霧靄不散。
褚先生、張二魚、謝九刀三人跟了上去,江去看了看那往院門去的幾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粗糙的砍柴刀,「唰啦」一聲,丟掉了柴刀,跟了上去。
江老頭兒正躺在屋檐上喝酒,聞聲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優哉游哉平卧著翹著二郎腿,嘴里還哼著他那不著四五的小曲兒。
而連鳳丫那幾人,往東華門去,路上行人很多,她看周圍一眼,擰了眉。
張二魚跺腳氣惱:「這大中午的,平時個不見這么勤勞的!都是去看熱鬧的!」
可不就是去看熱鬧的?
幾人也加快腳步,隨著人行隊伍,往東華門方向去。
遠遠看見那扎堆的人潮,不及靠近,就聽一聲悲憤之聲,響徹人頭頂:
「世道不公!一個啞巴成探花郎,憑借的是什么?」那一聲悲憤之聲,瞬間敲擊在了眾人心頭。
只見人潮之中,有一士子,憤憤難平,聲嘶力竭,質問聲如雷劈向眾人心間:
「一個啞巴,他憑什么就成了探花郎?
難不成,就憑他是當朝太傅,權勢滔天的聞大人,聞老太傅的親傳弟子嗎!」
此話不可謂不毒!
初聽似乎只是一般質問而已。
連鳳丫心口一動,眸子便望向那人去,寒眸陡然冷如冰,一只手更是「嘎吱」一捏!
她就說,此事奇怪,果然!
果然啊!
「昨夜的花船宴,沖的不是我家竹心,他們沖的是——」連鳳丫眼中沉凝似水,滲人的寒涼,道:「大慶朝,德高望重的老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