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動了,擄起書桌上的卷軸,掃到了書桌旁的火盆里。
按理說,三月的天,早已經寒氣退去,春暖融融,即便是夜里,不過是偶爾些微的清寒,這樣的天氣,沒有人會再去燒炭點火盆。
老者的身邊,卻常年四季,燃著炭火盆。
……
秦淮河畔的花閣凌霄閣,袁雲涼站在三樓閣樓的後窗前,敞開的窗戶,夜間的冷意竄進,他時常像這樣,沐浴後,披著薄衫,立在後窗前,遙望那個方向。
今夜,又不知是第幾次的遙望那個方向,沒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斬墨敲門而入,跪問:「主子,今夜如舊嗎?」
窗前的男人,淡漠的開了口:「讓她退下吧。」絲毫的煙火氣都沒有的平靜。
斬墨道是,無聲出門,門掩上,轉身對候在一旁的花魁白無霜道:「主子累了。」
「公子累了?我且進去替公子捶肩捏腿。」
斬墨望了面前的女子美艷的面龐,無情地道:「主子今夜不想任何人打擾,無霜姑娘退下吧。」
「任何人?包括我嗎?」白無霜聞言突激動起,問。
「無霜姑娘不要為難在下。」
話落,像是一尊門神,守住了門,白無霜絕色的容顏微微發白,轉身,失落離去,腳步略顯倉皇,終究,沒有忍住,在那樓道口,轉過了頭,美眸朝那人緊閉的門扉望去……任何人嗎?
她一陣失落,自嘲一笑,垂眸……她是女人,她能夠感覺到的。閉了閉眼,狠心邁步而去……可是,那個人,她就是愛上了啊。
……
連家小院
連鳳丫站在月色中,有腳步聲從身後來。
「我可打擾了大娘子清凈?」褚先生問。
「不曾。」
「想當家的今日與那吳玉說了什么?」
「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連鳳丫道:
「救他也是白費。」
「救他?當家的原本是想要救他?」
「我有那么好心?」連鳳丫勾唇笑,轉身,朝褚先生望去,清眸爍爍清輝:「我不動他,有人自會要他的命,順著這條線索查,我一樣可以查到養他這條狗的狗主。」
褚先生心念一動,陡然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