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小姐們,哪兒見過這樣的場面,這何止是亂了些,剛被打砸摔搶,一片凌亂。
「鍾姐姐不知,我也正有此意。」
有小姐小聲附和道。
陸蒹葭聞言,只當充耳不聞,並不理會,也不規勸,只一眼掃到那擺在櫃台里的琉璃瓶子,眼睛一亮,
疾步走了過去:
「縣主果然給我留著一瓶。」
邊說,邊扭頭:
「這里誰做主?」
朝蕁眼神一動,心領神會,反應極快:
「小姐要它?」
指著那櫃台里單獨擺放的三個琉璃瓶子里中間那個問道。
「拿來我看看。」
「這可不成。」
陸蒹葭詫異地一抬頭,看向比她年歲小的姑娘:
「怎么就不成了?」
「這三瓶,是我們店子里的鎮店之寶,非賣品。
這位小姐不如再看看其他?」
「縣主可不是這么說的,你去問問鳳淮縣主,就說,陸家妹妹來了,就想要她鋪子里的鎮店之寶了,問她賣不賣?」
朝蕁聞言,眼神一亮:
「小姐是陸家來的,那個鎮北軍大將軍的陸小姐?」
陸蒹葭輕快一笑:「看來我這,又要沾我兄長的光了。」
這邊說的話,自然也落入了別人的耳中。
「那是鎮北軍大將軍的親妹?」有人驚呼:「這家鋪子主人,還與鎮北將軍府上有舊?」
「你是真蠢么?
沒聽到那陸家小姐說什么?」
「陸小姐說了什么?」
「她說,叫那小東家去問問縣主,娘喲,這鋪子竟然是那位民間縣主開的。
那耿三兒和那土娘,也真是點兒背,惹誰不好,惹那位鳳淮縣主。」
有人不明所以,越發糊塗:
「那鳳淮縣主很凶殘暴戾?」
「額……那倒也不是,只是關於那位民間縣主的傳聞,可是不少。就有傳聞,當今皇上十分看重這位鳳淮縣主。」
「……」好吧,那耿三兒和土娘,的確是倒霉到家,發瘋耍橫卻連人家的底兒都沒查清就著急忙慌地來找事兒了。
又有人看出其他的門道來:
「來的那位可是鎮北軍大將軍的親妹妹,是真正名門大戶的小姐,那與她同來的,豈不都是?」
話雖未全,意思再清楚不過,話鋒一轉,又道:
「那陸家的小姐,看樣子可是對那櫃台里的鎮店之寶志在必得,這些名門大戶的小姐們,什么樣的好東西沒有見過,
連陸家小姐都求之不得的東西,看來,那真是好東西了。」
「那瓶子十分特別,這連裝香的瓶子都不似凡品,瓶子里裝的豈不是更珍貴?」
的確,那瓶子就十分精美,在光線下,更是閃閃發光,姑娘們,誰受得了這樣精美又璀璨的物件兒?
何況,物以稀為貴。
便是那本來要走幾位小姐,都為那驚奇的瓶子停下了腳步,折返了回去。
圍著那物件兒,就有人出高價要買。
朝蕁年紀雖小,卻已經能夠應對有暇了。
二樓上
沈旺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又瞅瞅身前的連鳳丫……得咧,就這份做事滴水不漏的本事,自己不服都不行。
沈旺此刻甚至都懷疑,那耿三兒和土娘來鬧事,是不是也是這女子提前安排好的。
他很想就這么懷疑,但卻心知肚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
「沈管家,沒有下回了。」
「什么?」沈旺一抬頭,疑惑不解。
連鳳丫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瞧:
「沈管家可知道,對於喂不熟的豺狼,我是怎么處理的?」
沈旺面色陡變,心里驚魂不定,又不能確定她已經知道了什么,正要找托詞暗探揣測。
「今天的事情,沒有第二次了。」女人眼底溫度驟降,冷冷盯著沈旺不動:
「不要再犯第二次蠢,記住了。」
話落,轉身從沈旺身邊從容而去。
而沈旺,此刻卻像腳下生了釘子一樣,被釘在那里,動也不動,一股恐懼和寒涼,瞬間就爬上了心頭。
他哆嗦著嘴唇,渾身都在顫抖,眼底是深深的恐懼……耿三兒和土娘,是他安排的。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
她怎么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