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喜慶(上架求票)(1 / 2)

贅婿 憤怒的香蕉 2850 字 2020-06-13

五月初三是個大晴天。

對於寧毅來說倒並非是多么特殊的日子,照常跑步,照常吃飯,照常上課,當然江寧城中這幾天倒也的確是非常熱鬧,在街上走走逛逛,偶然間總能看到一些青樓表演,人們津津樂道於這樣的事情,也常常說起某某姑娘得了許多的花,或是哪兩人為爭風吃醋打起來。哪怕是一件尋常的事情,到了茶館酒樓說起來也總能加上不少的彎彎道道,頗有戲劇性。

這兩三天的時間里,蘇檀兒的確也是有些忙,早出晚歸的,她做的事情有些保密,不過寧毅倒是隱約知道一個輪廓,大抵是跟「宮引」什么的有關。蘇檀兒最近做的許多事都是不動聲色,但暗地里確實是朝著這個方向去的。她想當皇商,與汴梁那邊拉上關系,並且……估計也已經找到了方向。

這年頭的皇商也有兩種,檀淵、黑水兩次求和以來,賠償北方的布帛需求很大,皇家不會給高價,但等於是薄利多銷,與皇家拉上關系之後,那邊總也有些好處補償。另一方面,如今武朝朝廷到處收集好東西,真正的好絲綢若能賣去宮里,這條線走通之後更是有諸多好處。蘇檀兒並非只是妄想,一邊找到關系,另一方面改良技術,尋找突破口,這次有事情的恐怕便是她暗中弄出來的那個技術小組,在一些關鍵的技術方面,商家也是保密異常,一旦有事,除了蘇檀兒、蘇伯庸,恐怕負責的掌櫃也不太好拍板。但真說忙倒是不忙的,倒也是無法放松罷了。

寧毅目前也不明白蘇檀兒的全盤打算到底是什么,畢竟只是閑聊時的一些片段推測。但自己這個年僅十九,平日里溫和有禮的妻子在這方面胃口大那倒是令人欣賞的。世上從無奇謀,胃口大、胃口更大的區別而已,這件事情一旦妥當辦成,蘇檀兒掌蘇家就再無懸念,其余兩房恐怕還是在一些基本的搗亂、下絆子上費工夫。眼界的不一樣。

而盡管沒什么人能反應過來,蘇檀兒也並非在走什么捷徑,她終究是從技術的改良上花功夫,然後再爭取機會。這事情扎扎實實,雖然或許也有運氣的成分在其中,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寧毅也只得認為這個時代的某些女人一旦做起事來,恐怕比眼下的許多男人都要務實得多。蘇檀兒今年十九歲,也不知她是從多久開始就在計劃這些的。

對這些事,寧毅心中欣賞一番,自是不用過多理會,初一初二的白天小嬋還是陪著小姐出門的,到得初三這天,便仔細打扮了一番隨寧毅過來學堂這邊了。老實說,這兩天以來寧毅覺得小丫頭有點奇怪,好像有心事一般,昨天晚上走路的時候晃晃悠悠的,撞到樹上才清醒過來。今天偶爾也有些失神,當然,也只是少數時間如此,大部分情況下還是與平時無異,嘰嘰喳喳地跟在後面說話,中午放學與寧毅在外面吃些東西,揣一小包糖果在懷里,但是不吃,寧毅偶爾看她,她就露出很正經的表情。

「家里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呀?」

「你這兩天,有點不對勁……如果家里人有事,能幫的終究還是要幫一下,告訴我也沒關系……」

寧毅如此說著,小丫頭先是有點臉紅,然後才拼命搖頭。

「沒、沒什么啊,小嬋家里人沒事……真的沒事……」如此強調過之後才心虛地看看寧毅,「呃,那個……就是高興的,今天晚上很熱鬧地,前幾年小姐帶著去看過一次,那時小姐和我們都扮成男孩子,小姐扮得可好看了,我和娟兒就扮不好,嘻嘻……」

寧毅撇了撇嘴,應該沒什么事,小嬋不說,他自然沒必要追問:「那今天小嬋不扮成男裝再去嗎?」

「啊……」小嬋今天打扮得漂亮,一身白色綴碎花的夏日衣裙,窈窕乖巧的樣子,這時候低頭看看,有些為難,「也不是一定要換裝啦,小嬋早上打扮了好久呢……」

「那就不換了。」

寧毅揮揮手,小嬋那緊張的表情便放下來了,伸手拉住寧毅的衣角跟在後面小跑幾步,皓腕白皙:「姑爺真好……英明神武……」

「不學無術……」寧毅笑起來。

時間還早,今天晚上江寧城城門是不閉的。去往白鷺洲那邊看表演的大部隊一般是在集合傍晚,那時,畫舫、花車便會一起開動,一路游行匯集。當然,下午雖然也有人去往那邊郊游,各種攤販、雜耍此時也會過去,晚上即便許多人進不了主會場,也會在周圍看些表演,待到會場里的表演結束,才與畫舫花車一道回來,一路上也能欣賞到不少佳人的歌舞。

寧毅此時倒還沒打算去白鷺洲,他也沒什么要支持的美女,與小嬋一路往秦老擺攤的那邊過去,秦嗣源今天晚上不會去湊熱鬧,但據說康賢還是會去。

下午的河岸邊清風吹過,楊柳微擺,水花一浪一浪地撲打著河岸。寧毅與秦老一邊下棋一邊聊天,小嬋則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裙擺下小腿踢啊踢的,綉鞋輕輕搖動著,一面看風景,一面點頭唱歌,唱的是寧毅教給她的《明月幾時有》,輕松愜意的感覺,她今天沒有束那包包頭,發絲隨風輕撫,青澀純真,但隱隱也有些長大了的感覺。

歌聲浸在下午河畔的風里,與風啊水啊的旋律無比契合,秦老笑道:「調子雖有些怪,但小嬋姑娘唱得可真是好聽。」小嬋便高興起來,她可是為這首歌練習好久了呢。

時間再過去一點,接近傍晚的時候,金風樓後方的小院子里,元錦兒正卸了妝,享受只有一點點的輕松時光。雖說今天晚上才輪到她的正式表演,但這幾天需要的應酬也是頗多,從早上開始,應付一位位才子、金主的拜訪,周旋於各個因彼此爭風吃醋而看對方不順眼的雄性之間,穩住局勢,控制氣氛,盡量不讓任何一個人真的生氣,讓他們互相之間有血氣,暗暗比斗又不至於真撕破臉,對於她來說,也是很耗心力的事情。

其實賽花會的隱形比斗從半月前就已經開始了,這些天基本都是這樣的事。今天下午才稍稍得閑,只應付了諸如曹冠這樣比較重要客人的問候。方才在外面的舞台上彈了一曲琴,聽大家的贊譽聲,然後從容答謝,隨後回來卸妝,這段時間曹冠等人又過來看她一次,然後才稍稍得閑。接下來一直到傍晚花車開動的這段時間都是屬於她的,而她作為四大行首,金風樓的招牌,倒也不用在花車上獻藝,只要養精蓄銳,准備晚上的表演便好了。

「今天晚上沒事的,只要保證前十六就好啦……這幾天忙來忙去,肚子餓,吃不下多少東西,媽媽還讓我少吃點,根本是想要餓死我……」

短衣短褲——實際上也就是穿了兩件內衣——卸妝之後也沒怎么補妝,此時頭發也是亂的,元錦兒此時就慵懶地靠在涼床之上,白皙的粉嫩的肩頸、裸足皓腕全無防備地袒露在外面,一面說話,一面在胸前抱著一盤宴客的果子蜜餞往嘴里塞。隨後,那果盤便被房間里另外一人給搶去了。

「媽媽讓你少吃些,是怕你表演之時腹脹,你要吃便吃些湯飯。這時拼命吃果子,晚上又不吃飯,表演時脹了氣怎么辦,嘴里的也吐出來,你都不怕噎著……」

元錦兒原本還想去搶果盤,然而那只手得寸進尺往她嘴巴掏過來了,她便「唔」的閉了嘴,鼓著腮幫怎么也不張開,然後掙扎一番。那只手沒好氣地拍拍她的臉,她爬到涼床里面咕嘟咕嘟把東西全嚼了吃下去,隨後咳咳咳的咳了好久,捂著喉嚨:「呃……我把果核吞下去了,咳咳……」

那只手倒了小半杯水過來:「只許喝一口,待會吃飯。」

「知道了,雲竹姐……啊不,雲竹哥哥。」

房間里的另外一人正是聶雲竹,今天的她一身黑色長袍的男裝打扮,長發束起來,戴了學士巾,若是拿把扇子,怕也真有幾分羽扇綸巾的瀟灑風范。當然,乍看之下一些人或許會將她當成男子,但真要認,還是容易的。女扮男裝這種事不僅要化妝,要善於表演,更得有天分,聶雲竹或許化妝表演都不錯,可惜缺乏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