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〇章 樓書望(1 / 2)

贅婿 憤怒的香蕉 2185 字 2020-06-13

「這么說起來,和錦行是不同意幫我們做西線,要自己做……是王仁那邊的關系,是吧。」

「也未說要自己做,只是他們要七成。」

「那就差不多了,另外黃山那邊,消息已經回來了,木料沒有關系,但這一路上十室九空,流民太多,運回來的時候,陳伯你要去看一下。這還得祖相那邊給我們一些人,明天陳伯你與我去祖相府上拜會一下。」

「是……祖士遠,已成相爺了?」

「還有幾天,但若沒有意外,聽說當是右相無誤……」

風吹過寬大的茶樓廂房,外界廣場上有些雜亂的聲音自窗口傳進來,將廂房里的對話聲籠在這片喧囂之中。房間一邊其實有好幾人,為首的是一名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的貴公子,打扮並不張揚,但一眼可以看出衣著的華貴,氣質沉穩,說話聲也顯得簡單利落。

幾人說話之間,另一邊的窗口處也有一男兩女三名年輕人正在坐著,看起來則相對不正經一點。兩名女子年輕貌美,但打扮過分鮮麗,顯然是青樓女子的出身,坐在她們中間的年輕公子我們卻有印象,他叫樓書恆,此時笑容有些輕浮,指指點點,正在對外面廣場上的人群說著些什么。

已是八月上旬,聖公方臘稱帝便在臨近的幾日。城內的各種喜慶氣氛已經烘托起來,而另一方面,一些特殊牢房中開始清人,順便也要給新建的朝堂添加一些人手,幾天以來,位於杭州城東的這個廣場上,每日午時都要演出殺頭的戲碼。

被殺的這些人與那些草草殺掉的普通人不同,在往日的杭州,他們多半都有著各種各樣的身份,或為官員,或為望族,或為大儒。既然要建新朝,方臘也明白自己手下務實的文臣以及真正有名望的擁護者不夠,杭州城破之後,雖然大多數這類人都被殺了,但總也留下了一批。

自七月到八月之間,有的人已經被說服招降,也有許多人,仍舊硬著脖子。據說最近的一段時間,那些牢房里,每日都是游說的陣仗,但每個人也有個期限,若是過期說不通的,便拉出這廣場來砍了腦袋,不做多想了。

杭州城破的那段時間,城里殺得血流成河,樓書恆原本是怕見血的,躲在了家里。但最近不會了,他錯過了當時,這幾日便很感興趣地過來看殺頭。杭州如今雖說是淪陷的城市,但由於殺的基本是大戶,有朋友便有敵人,特別是在方臘「是法平等無有高下」的宣傳下,每日里殺官、殺豪族也會有不少人過來圍觀、叫好。當一排排的腦袋掉下,鮮血肆流,他便在這茶樓廂房里與女子胡天胡帝,感覺極好。

當然,今天有一些不一樣。

因為家中兄長約了幾名管事過來說話,順便占用了他半邊的房間。

樓家的長子——樓書望今天來得有點突兀,樓書恆也有些摸不清哥哥到底在想些什么。小時候他們兄妹三人的感情還是不錯,但自從樓書望讀書未成掌了家業,樓書恆對這兄長的感覺便淡了些,一個注定經商,操持家業,一個是可以當官的,總感覺有一層隔閡。當然,盡管樓書望一年之中總有許多時間不在家中,無論在樓書恆與樓舒婉的眼中,還是有著這個兄長非常厲害的映像,在他們心目中,可能是僅次於父親樓近臨的。

由於兄長在,樓書恆心中多少有些猜疑和拘束,而感受到身邊男子故作輕松的不自然,兩名美麗女子似乎也有些緊張。那邊圓桌旁,樓書望一五一十地做好了吩咐,然後溫和地揮揮手,讓那些管事人出去。他站了起來,走到這邊窗前,找了張椅子坐下:「書恆。」

「大哥!」摟著兩名女子,樓書恆燦爛地笑起來,有幾分故作的張揚。樓書望便也笑了笑:「回來這么久,可惜一直太忙,難得聚幾次……不錯嘛。」他看了看窗外,隨後又看了看樓書恆身邊的兩名女子。

樓書恆笑道:「哈哈,大哥也認識她們吧,管心兒跟陳彤,你知道的,一個是珠翠樓的,一個是華屏閣,兩個人從來是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你看現在,都服服帖帖的了。對不對……」他用力摟了摟那兩名女子,這兩人原本也是大青樓的頭牌,此時卻只是附和著笑起來,樓書恆壓低了聲音道:「不過大哥,你別說,兩個人一塊的時候,還真有種不一樣的刺激,大哥……」

他話沒說完,樓書望溫和地開了口,打斷了他:「不說這個,最近的形勢,小弟你也看到了。新朝初建,百廢待興,家里銀子一箱一箱的進,所有的管事都派出去了。你可以……可以這樣、那樣,怎么樣都行,只要家里好了,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小弟你知道的,就連妹妹最近也在管事,你難道就打算這樣下去嗎?」

「呃,大哥,反正你跟父親……」

「不是說不行,要有度,你知道的。」樓書望笑著。

「我是知道,但是……」樓書恆有些嬉皮笑臉的,雙手不規矩地動了動,旁邊的管心兒「嚶嚀」一笑,身體往樓書恆這邊靠了靠,腦袋擱在他肩膀上,輕聲道:「討厭。」

樓書望拿起了手上的茶杯,然後看了看,像是沒有水。樓書恆道:「阿彤,你幫我大哥……」話音未落,猛然一聲暴喝響起在廂房里:「給我滾開!」樓書恆還未反應過來,茶杯便和著茶水在管心兒臉上暴綻開來,下一刻,那管心兒小腹被猛然站起的樓書望一腳踹上,整個人都慘叫著飛了出去。名叫陳彤的女子瞪大眼睛站了起來,樓書望已經掄起了身邊的椅子,朝她頭上砸下,陳彤伸手一擋,隨即連同那椅子一道摔出。房屋地板砰砰砰的響。

樓書望面色陰沉地站在了那兒:「你明白了?」

女子的哭聲與叫聲這才持續響起。樓書恆整個都被嚇呆了,他這兄長最近幾年雖然在外面跑,但也不是脾氣凶戾之人,由於讀過書,基本上還是溫文爾雅,何曾見過他這等面貌,這時候只是下意識地答:「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