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章 風雨陽光 旅程瑣事(上)(1 / 2)

贅婿 憤怒的香蕉 1884 字 2020-06-13

陽光明媚,船隊駛過稍有些渾濁的河水,岸邊黃黃綠綠的樹木在夏日的陽光里顯得格外清晰。宋州附近,已然臨近汴州的這段運河畔已經頗為繁榮了,籍著河水的灌溉,日光照耀的阡陌間一片片的稻禾。並行在運河畔的官道上時有馬車駛過。

梁山賊寇覬覦生辰綱的事情過後,船隊之中又恢復了之前的太平景象,雖然一路之上陳金規等人的巡邏防御更加嚴密,但隨船北上的眾人間,氣氛倒是更為和諧起來。公子哥們不再吵架了,小孩子們沒那么難管了,就連蘇文昱的暈船症也已經漸漸好起來,大抵便是外界壓力的緣故。

原本抓來的梁山俘虜在那一日中逃了半數,走掉的基本上也就丟了性命,只是剩余的一二十人最終沒有被活生生曬死,而是交給了各個利益相關者作為交差。這畢竟事關謀反,抓住了這樣的俘虜,軍隊那邊得要幾個,地方官要幾個,京城三司也有需求,陳金規自己也得留下幾名。都是拿來邀功的,至於審,大抵是審不出什么東西來,過場走了之後,多半也就是秋後問斬的結果了。

原本寧毅說過要將這些人打斷腿後活生生曬死,最後給了大伙兒面子,做了「讓步」,陳金規是很領情的。他一開始並沒有將這名書生放在眼里,密偵司這東西雖然可以直通秦相爺,但上面對密偵司的要求是嚴格的,絕大部分的時候,在具體事務的執行上,這類的情報機構只能有建議權,陳金規是不必給他們面子的。

洪澤湖的事情之後,他才開始正視起聞人不二來,對寧毅了解仍算不得多。然而到後來的幾次事情,在船上對燕青動手乃至以生辰綱為餌再救回來,反抓到四十多梁山人,他就真的意識到這家伙的不簡單。而到最後連消帶打,幾乎將所有梁山賊寇陰得全軍覆沒,再在陳金規這邊想起來,就有點脊背發寒了。

這家伙是真正跟梁山有仇的,他一報起仇來,從頭到尾,擺弄這幫梁山的凶人就跟玩兒一樣。抓了人家的那么多人,取得大勝後還不滿意,第二天就陰到對方全軍覆沒。他之前說要直接將人吊死,陳金規還有些猶豫,誰知道當天晚上就將人放走,再在埋伏中全部殺光,轉眼就名正言順了,真是干脆利落,一點手尾都沒有。世界上最毒辣的果然是這幫讀書人,自己若得罪了他,那結果恐怕也是可想而知的。

當然,此時在船隊之中,除了密偵司,真正能夠知曉整件事內情的人並不算多。就算寧毅曾在主船上為對付燕青而公開出手,落在旁人眼里,主導事件的始終還是陳金規。相對而言,雖然周佩曾說過他在杭州對上方臘如何如何的話,引起眾人的好奇,但好奇最多的也是寧毅跟周佩的關系有多深,自己是不是得罪得起——當然也沒必要得罪。

至於他在這事里扮演的角色,在旁人心中,恐怕頂死了也就是個提供了諫言的師爺類人物,就是躲在老大身邊沒事拍著扇子說兩句話的角色。船上皆是二代三代,對這類人見得是比較多的。讀書人扮演最多的也就是這類的身份,有好有壞,良莠不齊。

好在寧毅此時並不住在主船之上,與眾人便也沒有了太多的交集。李師師在那日之後雖然對這位兒時舊友也有著些許好奇,但她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京城之大,奇人異士無數,只是那種事情落在了小時候認識的人身上,才讓人覺得驚奇,如同於和中、陳思豐等人,不過中人之姿,在李師師交往的圈子里,總是有些高攀,但若有一天真能做出些令人吃驚的事情來,可能性小,倒也不是沒有接受的余地。

她只是仍不清楚寧毅到底干了些什么事,那位小郡主說他曾面對方臘,有可能是貼金之語,想一想便覺得頗有可能是這樣。只是他原本就有詩才,在杭州經歷戰亂之後,明顯也經過了更多的歷練,自己可能是有些小看他了。如此想過之後,也就找到了定位,為這位兒時舊友的成長感到高興起來。

她心中有著這些想法,但接下來兩日之中,與寧毅的來往卻是不多,船上眾人在她面前表現才華、獻殷勤者眾,她也以游刃有余的姿態應付著這些人,偶爾以書法、畫作解悶。靠岸時與寧毅見面,也不過點頭打招呼,沒什么深談的機會。而在主船之上,除他之外對寧毅頗有些注意的恐怕是卓雲楓,因為小郡主已經公開了她與寧毅的師徒身份,這兩日來,便堂而皇之地離開主船,去了一幫師爺賬房拖家帶口聚集的船上住下,以方便寧毅教導她學問。

而此時主船之上望過去,稍微側後方一點的那艘大船尾部,便有一群人很沒譜地在那兒瞎鬧。

被寧毅糾集起來的是那艘船上的幾個孩子,大家在船上找到了一張大網,准備試試自己從運河里撈魚。船有些大,是不適合打漁的,不過寧毅等人此時已經將網子展開,在四個角上綁上了繩索,然後通過上下貨物的吊架在船尾吊著,預備開始往水里放網,這樣一來,船行一段時間,拉其中的兩根繩,網子就可能兜起魚來。

這樣亂來的事情大抵是寧毅興之所至發起的,除了幾個孩子,蘇文昱蘇燕平也在幫忙打下手。周圍有孩子的父母在看,或者幫幫忙,他們中間沒有漁民,大家都是外行,但也都知道寧毅身份高,頗有學問。小郡主周佩便坐在一邊有趣地看,她身份太高,教養也好,自然不會加入這樣瞎鬧的事情。小嬋有時候過來幫忙,雲竹偶爾也出來有趣地看看。

喜歡玩鬧的錦兒沒有出來,躺在房間里的床上在看雲。她正在生悶氣,因為那日寧毅對她曾經有過輕薄之舉,後來雖然知道事急從權,但事情過後一直沒有個解釋,讓人非常郁悶,她已經做好跟寧毅吵一架的准備了。但寧毅或許是知道這事不好說,又或者認為沒必要說,這兩天都不怎么招惹她,讓她只能將氣憋在肚子里,發不出來,她就很不爽。畢竟這事她也不好開口的,不知道說些什么,難道說「你那天說了要給我交代的」么?想一想就覺得自己作為女孩子家太沒羞沒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