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2 / 2)

「主任?哼!」光頭青年綠豆般大的小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個來回兒,將我仔細打量一翻,輕蔑地說:「我不管你是什么東西!告你!今天沒你事,躲一邊去!聽沒有?否則連你一塊收拾!起開!!」

頭上了砧板,刀已經架在脖子上,怎容我縮回來?我沒有動,努力抑制著心里的恐慌,故作鎮定,直視著發狠的青年。一束陽光從窗口射進來,正好照在他的頭上,刮得光溜溜的腦袋如打了蠟一樣鋥亮。這時我才注意到他腦袋頂部偏後一側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像一條蜿蜒蟠伏的大蛆蟲,即惡心又恐怖地爬在上面,向我警示,他是社會的殘渣,打著鋼印的流氓!

我的心里猛「突突」了兩下後反而平靜了。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有事說事,不能打人!」我堅定地說。

「他媽的!我看你嘴硬還是它硬!」光頭青年的恐嚇對我沒有奏效,頓時被激怒了,像條已經准備好咬架的瘋狗,牙呲毛立,瞪著小眼兒,掄鐵管便向我頭上打來。我忙著躲,沒有擊中。站在他後面的四小青年見光頭動了手,揮著棍棒一涌而上,齊向朱元撲去。

屋里狹窄,門被他們堵住無處逃避。光頭見我躲開,又揮鐵管追了上來,我情急之下,一把抄起身後的椅子,擋開鐵管,剛剛擋開,便聞到朱元殺豬般的嚎叫聲,忙偷眼看,只見四個青年已將朱元團團圍住,朱元無法逃避,一抱頭便扎向床底,可惜床鋪太低,只能容下他瘦小的腦袋,身子在外,屁股撅起,像《半夜雞叫》里的鑽進雞窩學雞叫被逮住的周扒皮。四個青年棍棒齊下,出手無情,打的朱元鬼叫不止,其聲駭人。

我大急,掄椅子向圍攻他的人群砸去,有一個被椅子砸中慘叫一聲扒在了地上。正這時光頭手中的鐵管又劈面而來,到了我的頭頂,我再也來不及擋,腦袋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頓時「發了財」,滿眼金光閃爍,頭痛欲裂,我忙用手去捂,鮮血冒出來,無法抑制地順著指縫兒往下淌,染紅了半邊臉,滴在白色的衣領上,很鮮艷。

「啊——」桌旁已經嚇呆住地馮曉靜見狀尖聲大叫,眼見光頭不依不饒又向我打來,突然用手中持著正填寫材料嚇得忘放下的鋼筆刺向光頭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