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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馮曉靜的愛情

市區市場部的專題制作完成後,我給高兵打電話,告訴他明天去他哪兒拍病例,讓他做准備。

高兵聽罷,沒好氣地在電話里嚷嚷:「這個時候了你才想起老子!早干嗎去了?別來,老子正忙呢,沒時間伺候你!」

我嘻嘻笑著,調侃他說:「高兵同志,要保持冷靜,不要義氣用事。這是對你的市場有利的好事,怎么能拒絕呢?」

「狗屁好事!現在這爛市場,就是菲利普.科特勒來也得上火長泡尿黃尿!你來拍幾個破病例還不讓他放個屁呢,能起什么作用?」高兵在電話里大發牢騷。

「你這不是要短兒嗎?康品健公司哪兒請得動那么大腕去你哪兒放屁呀?!你把我當他一屁,放你哪兒去得了。」我嬉皮笑臉地說。

「誰他媽拿你這張貧嘴也沒法子!」高兵無可奈何地說,「要來就來吧。不過我告訴你,來了別指望我招待你。」

「原來是為這就不讓我去。你丟不丟人?」我數落他。

「我連自己都快養活不了了,還管得了丟不丟人嗎?你來吧,正好請請我,讓我改善改善伙食解解饞。」

看客明白,我這次去陵陽辦事處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見馮曉靜。這么長時間,我們沒有聯系過,似乎已經彼此遺忘,誰也不再把對方放在心上了。可實事上,誰能忘記與自己進行第一次肉體接觸的異性呢?我不會,馮曉靜大概也不會吧。之所以彼此沉默,是因為彼此不知如何面對,只能把曾發生過的事壓在心底,等它慢慢冷卻,變得麻木,凝結成冰,最終被歲月融蝕,化成一股記憶的涓流,在心里徘徊流淌。可是,過了這么長時間,不知為什么,它在我的心里不但沒有冷卻成冰,反而愧結成了一塊熾炭,來回滾動,灼烤著我的心,使我不能安靜。

終於,我懷著一顆忐忑負疚的心見到了馮曉靜。第一眼瞄准的是她的肚子。阿彌陀佛!她的肚子仍然平坦,腰枝仍然纖細,並沒凸起跡象,首先解除了我心里的第一重恐懼。馮曉靜見到我,就像見到一個常常見到的朋友或同事一樣,沒有過分的熱情,也沒有過分的冷漠,她微笑著,十分平靜,平靜得讓我感到訝異,感到無所適從。我一下子茫然了,猶豫了,不知該不該再對她說我准備了很久的那些悔恨自責的話。

臨近中午,我悄悄地對高兵說,我想單獨請馮曉靜吃個飯,和她說些私事兒。意思是不讓他跟去。高兵聽罷,氣得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砸我身上,吃了屎一樣滿嘴噴憤,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就一小人!老子癟著肚子盼半天了,就等中午解饞呢,現在告訴我不讓我去,你這不是折磨我嗎?不行!我不管你們私事兒還是公事兒,我一定得去!」

「你咋像個孩子似的?」我為難地說,「要不這樣,我給你二十塊錢,今天你自己先去吃,哪天你回公司,我在九州宴好好地再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