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鷹緣活佛(1 / 2)

踏足承天樓,頓時壯麗的京城景色,盡收眼底。

首先最引人注目是遠方逶迤伸延,把京師團團圍著,連五層樓房高度的城牆,使李憐花這個來了京城很久的人都首次感到京城建設的偉大。

其次是位於西北清涼山的鬼王府、石頭城和最高處的清涼古剎。

立足承天樓最高的第七層上,整個京城盡收眼底,壯為觀止。

李憐花第三次來到皇宮照樣是司禮監大太監聶慶童帶領,這一次是皇上要求他作一件連他現在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的目光緩緩巡視,當落在下方盤龍山處時,一震道:那是什么地方?

聶慶童像早知他會有這一問般,答道:李大人感到奇怪嗎?為何在後宮林木深處,竟有一個古的小村,這事說來話長,今次本監實在是奉皇上秘密諭,想請大人幫一個忙。接著揮退守在樓上的禁衛,才再望往李憐花。

李憐花的心霍霍躍動,大感不妥,口中惟有道:只要是皇上的意思。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聶慶童微笑道:事情很簡單,但卻希望李大人切莫尋根究底,只須闖進村里去,出來後把所見所聞如實告知皇上。當然,大人無論如何,絕不能透露這乃皇上意思,否則本監和你項上頭顱定不能保。

他說得雖好聽,但威嚇的意味卻是呼之欲出。

李憐花滿腹疑雲,愕然道:這雖是後宮禁地,難道連皇上和公公都不知道里面會有什么情事嗎?

聶慶童苦笑道:那是宮內皇上唯一不能管的地方,這盤龍山分四個都分,就是山頂這承天樓和十亭四閣,剛才大人沿路上來,都看過了。然後是後山的奉天大廟,遙對著皇城外的孝陵,那是皇上祭天的重地。還有就是南山這個小村和北山的藏經殿。除非得到特許,任何人都不得踏進盤龍山區半步。可是南山這個小村,卻連皇上也沒有進過去。

李憐花苦笑道:若是如此,任誰人也知道我進去是皇上的意思了。

聶慶童笑道:記著你是唯一不知內情的外人。若有人問起,你可僅說本監一時便急,留下你一人閑逛,無意間迷失了路途。又找不到人來問道,所以走了進去,千萬要把著這理由堅持下去。

李憐花嘆了一口氣道:看來公公是絕不會告訴我內有什么人在,希望不是武功絕頂的高手,否則臣恐難有命走出來。」

聶慶童失笑道:放心吧,皇上怎會要你去送死,若有人攔阻,退出來便成。皇上說只是你那對充滿幻想和好奇的眼睛便可令人全不懷疑你是去查探的間諜。來,讓我告訴你怎樣走進去。

李憐花忍不住搔起頭來。

在皇城里竟有朱元璋管不到的地方,已是天下最怪的事,而朱元璋還要他裝作迷路闖進去查探,更是怪事里的怪事。

李憐花沿著一條狹窄的山道,往小村的方向走去,首先入目是一座方亭。

有橫眉寫著凈心滌念,過本留痕八個字。

他心中一動,已想到村內住的是什么人,差點想掉頭便走。

八字里藏有凈念兩字,不用說這也是那批影子大監隱居的地方,平時他們輪流當朱元璋的特衛,工作完畢便回到這里潛修。亦只有他們超然的身分,才使朱元璋肯容忍不過問他們的修身之所。

這解釋了為何皇宮會有這么實無華的地方,因為可能凈念憚宗本就是這個樣子,只有這樣一批影子太監才會感到習慣。

亭旁有一道流水潺潺的小溪。隔岸溪旁是一座隨水彎曲的小崗,景色清優雅。

李憐花猶豫了半晌,一咬牙,繼續登山。

自己又不是去刺殺朱元璋,這批影子太監最多不過是把他趕走,應不會揍他一頓吧?想到這里,腳步放緩下來,暗暗惴度這令人害怕的可能性。

過了小崗後,山路蜿蜓而上,兩旁古木成蔭,他想道,若真如聶慶童所說,此地樹木是由清涼山移植過來的,必是把長高了的大樹連根拔起,可想見工程的龐大,不過人家是皇帝,自有移山接木的能力。

轉了一個彎後,一座蒼苔斑剝的牌樓出現眼前,粗壯蒼勁的樹干,濃綠蔭秘密的常青葉。掩映著刻了滴塵洗念四個大字的牌樓,組成了一幅絕美的圖壽。

至此李憐花心內寧洽一片,拋開一切,經過牌樓,路左豁然開朗,一潭清水橫直前方,後面林木里隱見小屋房舍,溪水由其中緩流出來。

李憐花深吸一口氣後,繞過潭水,朝那堆房舍走去。

意外地暢通無阻,不但沒有人出來攔阻,連人影也見不到半個。

路隨溪去,十多所陳設簡陋、但卻一塵不染的靜室,倚著溪流的形勢,隨溪流兩岸曲折散分,高低有序,給人一種自然舒素的協調感覺,另有小平橋聯系兩岸,環境之美,比華麗的皇宮更合他的心意。

直至房舍已盡。他還碰不到任何人,禁不住松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總算盡了力,朱元璋亦無話可說了吧。

當他轉身欲行時,虎軀劇震,駭然停步。

只見剛才尚渺無人跡的一叢花樹處,有一個身穿白袍,頭頂光滑如鏡的人,正背著他在觀看一叢花樹。

這人生得比一般人還要高一點,肩寬腰窄,兩條腿長而筆挺,有種把他直撐上雲端的氣勢和風度。

李憐花頭皮發麻,以他的道家「長生真元「和靈敏的感應,這人怎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李憐花一肚子疑問呆瞪著這只是背影便使人不敢小覷的人,泛起深不可測的感覺。

他身具「長生真元「與靈魂之力混合而成的「混元道胎「(本人杜撰,未經許可,不得使用!靈覺比一般人敏銳百倍,每能憑直覺在第一眼時把對方定位,可是眼前這背著他挺如杉柏,靜若淵海的光頭男子,卻便他無從分類。

甚至不知他武功的深淺。

總之這絕非常人,看形態亦似不屬影子太監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