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中，楊偉仍在病房旁邊的一張沙灘椅上熟睡著。

王姐將窗戶打開通風。

然後開始擦干凈床頭櫃上的浮塵，然後拿起一把白色的百合花，細細修剪，插進玻璃花瓶里。

潔白的百合花，纖長的綠葉，花瓣上有點點露珠，空氣中流淌著靜謐的花香。

佳佳看著她，笑了笑，她今天的精神還可以，她輕輕叫了一聲，「媽咪。」

王姐轉過頭，看到女兒醒了，趕緊把百合花放到窗台上，然後走到病床邊，坐到了女兒身邊。

「怎么不多睡一會？」

「媽咪，我睡足啦。」

王姐用手指輕輕撥著她額前的頭發，說：「我帶來了早餐，你是現在吃呢，還是一會再吃？」

「一會再吃吧，媽咪，我想看看你。」佳佳努力地坐直身體，清晨的陽光中，她認真地凝視著媽咪，媽咪頭發上已經能找到白發絲了。

「媽咪。你有白發了。」

「是呀。所以呀，你要好好調養身體，媽咪還等著你來養我的。」王姐本想輕松地跟女兒說話的，不料說這話時差點就哽咽了。

「媽咪，你怎么了？」

「沒事。」王姐趕緊轉過身，借著拿出飯罐的時間整理情緒，里面裝有她熬好的粥，「要不，你先刷牙，洗臉，然後就喝粥吧。」

「嗯。」佳佳有些吃力地從病床上下來，然後走到楊偉身邊，將一張空調被給他輕輕蓋上。

……

中午過後，雨又開始下了。

醫院長廊盡頭的露台上，常青藤依舊濃綠，吹來的風卻帶著初秋的涼意。

「很抱歉這么晚才來看佳佳。」張嵐停頓了一下說，「陳蘭妮其實也想過來的，但是……」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我代佳佳謝謝你們。」楊偉略帶疲倦地說。

他的雙眼布滿的血絲。這些天來，他顯然是沒有休息好。

「那么，佳佳的病情怎樣？」張嵐問。

「唉……她的身體一直都比較弱……恐怕這次……」他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