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她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因為她的媽媽不會聽的。

這個家，她媽媽說什么就是什么，她從來沒有反抗的權利，只有服從。

「那媽媽，我可以和我同學，奶奶，阿姨告別一聲嗎？」劉甜甜小聲問道。

劉玉玉狠狠瞪了劉甜甜一眼：「告你媽，」聲音猛然一止，劉玉玉轉了口，因為想到了劉武還在邊上：「沒有時間告別了，等下我們就要坐車走了。」

劉武卻是接口說道：「沒事，你去和你同學朋友告別，但那個阿姨就不要去說了，她還在醫院，沒有時間了，你讓你那個小同學和她說一下就可以了。」

劉玉玉轉向劉武：「我們哪里有那么多時間讓她去告什么別！這又不是開追悼會！還告什么別！」

劉武將劉玉玉拉到了一邊。用劉玉玉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不聲不響走了會惹人懷疑，你總得讓甜甜和別人說一聲。」

劉玉玉想想確實也是，這才沒說話。

……

劉甜甜接過了劉玉玉的手機。

劉玉玉已經提前撥通了夏小可媽媽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劉甜甜開了口：「阿姨您好，我是夏小可的同學劉甜甜，可以讓我和夏小可說幾句話嗎？」

「甜甜啊，你好，你等等啊，小可還在喝牛奶。」

等了一下後，夏小可還帶著睡意的朦朧聲音傳來：「甜甜啊，你怎么打我電話了啊。」

劉甜甜眼睛有些發紅：「小可我要搬家了，我不會來學校了。」

夏小可楞了一下。

睡意頓時全無。

她提了聲音說道：「你怎么突然要搬家了！」

劉甜甜無從回答。

她只能道：「小可，你下次幫我再去看看阿姨，上次見阿姨，我問了醫生叔叔，醫生叔叔說阿姨還沒有徹底好，還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你看阿姨的時候幫我和阿姨說聲，就說我搬家了，去很遠的地方了，有機會，」

她往劉玉玉的方向看了一眼，卻見劉玉玉正在凶神惡煞盯著她，劉甜甜咬了咬唇。

本來不敢說得，可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只是聲音很小，小得很蚊子叫一般：「有機會我會來看你和阿姨。」

劉玉玉聽到這句話剛要發火，卻見劉武對她搖搖頭，她就忍著沒吭聲了。

電話那頭，夏小可腦袋暈暈乎乎的。

她還沒有搞清楚，昨天還和劉甜甜說著今天要一起踢毽子，怎么就突然要搬家了呢？

她本來想好好問一下劉甜甜的，可很快劉甜甜就把電話掛斷了。

……

稍後劉甜甜和樓下的張奶奶告別。

張奶奶聽到劉甜甜要搬家也很是錯愕。

她嘀咕說道：「怎么突然要搬家啊，甜甜你和你媽不是住在這里好好的嗎？我看到你媽媽天天和小區的那些婦女打麻將打得很開心啊。」

劉甜甜小聲說道；「奶奶，我也不知道，我媽媽今天早上突然就說要走的。」

張奶奶也不好說什么。

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她再喜歡劉甜甜，也不過就是個鄰居而已，怎么好阻攔劉甜甜搬家呢。

張奶奶就囑咐劉甜甜：「甜甜你搬走後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回來走動一下，讓奶奶看看你。」

劉甜甜用力點點頭。

她說道：「只要我回來，我肯定會看奶奶。」

張奶奶摸了摸劉甜甜的腦袋，終究有些不放心，她說道：「還有你那個媽媽，如果她以後還打你，你要告訴你新家的鄰居，現在好心人多，他們會幫你去找居委會，居委會的人會來說你媽的。」

這次劉甜甜沒有點頭。

張奶奶在心里嘆了一聲。

她這話還是白說了。

劉甜甜畢竟是個孩子。

沒有哪個這么小的孩子，會和自己母親公然抗爭。

「反正甜甜啊，好好照顧自己。」張奶奶語氣充滿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