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果實(2 / 2)

晚明 柯山夢 2345 字 2020-08-22

以前的四海商社只歸民政,與軍隊毫無瓜葛,現在則完全不同了。隨著軍隊股份加入,四海商行與軍人利益攸關,不必陳新野心膨脹,隨著軍隊慢慢覺悟到其中的好處,他們就會主動向外擴張。

陳新作為軍方唯一股權代表,這是為了保持軍隊的單純性。也是減少軍方對民政的實際影響力,陳新依然是民政和軍政的唯一接口。軍方在四月開始做相關准備,軍法中也加入相應處罰條款,原來的重罰中,增加了取消退養金和股權收益的部分。

隨著消息擴散,一些頭腦靈活的軍官已經發覺了其中的利益,各種說法在軍中流傳。文登高層的非軍方人員陸續得到消息。這些人頭腦更加靈活,四海商社去年已表現出了不錯的盈利能力,他們也希望可以入股。兩人不得不又將民政的人員納入其中,民政人員沒有退養金,按職級大小限額,自願入股。

總股本則預定為一百萬兩。軍隊的退養金目前只繳納一年,還不足十萬兩,陳新代表中軍部多預付兩年金額,合計三十萬兩入股,後面每年再按當時總資產另外增資。原來的四海商社則以固定資產、渠道、現銀和庫存作價六十萬入股。剩下二十萬則包括其他非軍方高層和民政,剩余部分暫時計在陳新個人頭上。他將吸收其他有用的權勢人物入股。

劉民有不斷細化股份公司的相關條款,沒有將生產環節和錢庄納入商社,希望通過把持上游和金融,對這個初生的股份公司有所控制。他和陳新都很清楚,資本天然便具有逐利性和擴張性,道德是根本沒有的。和軍隊這樣的暴力機器結合,很可能出現一個無法控制的怪獸,而一旦把這頭怪獸放出,到底會發展成什么樣,劉民有心中也一點沒有底,所以他只能先把它定位在商業資本,把金融和生產留在了這個體系外。

周來福是原來的商社總管,但現在模式的改變,以周來福的能力可能無法操控,特別是他性格太過溫和。陳新和劉民有考慮再三,將王二丫調離煙廠,擔任商社的副總管。

陳新本人則忙著戰後整訓,各部都在總結登州和旅順作戰的經驗,對訓練大綱進行調整,新的武器需要測試,八磅炮需要在營級設立新的編制。隨著三級動員體制設定,戰兵需要加強外線機動力,專用輜重營需要擴大,並裝備載重更大的馬車,整個文登體系內,需要統一馬車制式,做到軍民共用,平日可以運送客貨,一經動員立刻能轉為軍用。臨時輜重營則需要搭建架子部隊,其中的軍官為常備,緊急動員民兵後要能立即出動,屯堡農兵體系也需要改進。而更主要的是,需要按總結出的經驗,重新制定營級編制,讓每個營和千總部都具有單獨的作戰能力,在指揮上會更加靈活。

諸事繁雜,人人都有事情在忙,文登內部的機構和人事調整一時沒有精力完成,而張大會在月底送來情報,文登的議功已經定下,收復金州的戰功在大凌河慘敗的背景下,被朝廷放大了效果,邸報上大肆進行了宣傳,鎮壓孔有德和李九成的效果,則被弱化了,崇禎不希望一場內亂太過引人注目。

陳新關心的,就是王廷試報上去議功的職位,王廷試在登州鎮議設正兵一營,歸登鎮總兵直領,兵額五千,總兵不用說就是陳新;另設左右兩協,左協駐金州,設副總兵一名,即朱國兵,左協轄奇兵、援兵、游兵各一營,奇兵營歸朱國斌直領,游兵則單設一游擊,用於往來救援,游擊為鄭三虎,援兵營的參將則是王廷試的人,陳新甚至沒有去打聽到底是誰。右協負責登萊防務,也設副總兵一名,轄奇兵、援兵、游兵各一營,副總兵盧傳宗直領,駐扎鎮城,文登援兵營參將代正剛駐扎文登,右協游兵營游擊王長福駐扎平度州。加上即墨營還有一個守備,報的則是范守業。

登州鎮大多是陳新原文登所部,其他人也沒有辦法來爭,包括山東那邊的人馬,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戰績。他唯一就是擔心朝廷又搞制衡那一套,否定幾個職位,對他的布局多少會有影響。

耿仲明所部沒有改為奇兵營,而是繼續作為標兵中營。呂直原本想單設一個奇兵營,歸入監軍管轄,但王廷試以耿部是戴罪立功,畢竟曾經在登州殺掠,一旦把耿仲明升職,朝中御史可能會再次爆發,王廷試和呂直都會很被動。

所以呂直最後只得放棄這個打算,並且給耿仲明做了解釋,讓耿仲明不要多心。耿仲明其實是登州最尷尬的一個角色,他屬於巡撫標營,頂頭上司是王廷試,但他又是投靠的呂直,加上陳新這個事實上的老大,他必須在三人之間小心的走著鋼絲,任何一方都不敢得罪。

陳新叫他打哪里的聞香教,他就去打哪里,搶了東西回來分成四份,給三位大人各分一份,自己再留下一份,但陳新每次都沒收,那一份就入了耿仲明的私人腰包。

從待遇來說還是不錯的,耿仲明在登州之亂中搶了個夠,王秉忠那里還黑吃黑搞了一筆,他回到登州就給幾個上官分潤了不少。現在來,至少留任原職是沒有問題的。他自從見識了文登的戰力後,覺得職位低一些更好,免得哪天被王廷試或呂直作為對抗陳新的砝碼,那時候才有他苦的。心中完全沒有其他想法,只盼著能安生的在登州混日子。

好在現在三方都比較和諧,耿仲明不用在中間左右為難,陳新還讓他准備在各地設卡收稅,雖然他只是出兵守路,收錢的人不是他的,但陳新答應給他一份分成,來會有一段好日子過。

王廷試在左協留了一個援兵營參將,安插了一個自己人,他的巡撫標營分設三營,還有兩營參將空缺,現在兵更少,原來的標營兵要么作亂,要么就被呂直捷足先登,收入了水營那邊。王廷試只得從東江鎮和其他鎮打主意,中營的耿仲明擺明是呂直的人,他必須控制住另外兩個營頭,才有在登州的話語權。而呂直控制了水營和中營,也沒有再爭左右營。

到了下旬,陳新依舊沒有時間回去他的兒子,趙香也不願此時去一片廢墟的登州,只讓菊香過來照顧陳新起居。

四月二十五日,朝廷的任命終於到達登州,王廷試所報升遷全部准許。陳新終於吞下了整個登州戰役的最後一個戰果,按照朝廷定制,實授的游擊以上任命都需要到京師領取文牒告身和旗牌,並殿見皇帝。所以除了在前線的朱國斌和鄭三虎,包括耿仲明這個戴罪的在內,都要到京師辦理手續,即便陳新極不願意,也只能跑這一趟。王廷試同樣也要去京師,去吏部辦理他自己的正式手續。

接到任命後,為了減少京師之行的麻煩,陳新就通知莫懷文近期不要在平度州搞得太過激烈。四天後,他等到了從旅順趕回的宋聞賢,陳新和王廷試商量後,決定這次走陸路去天津,這樣速度更可控一些,隨行的還有耿仲明、盧傳宗、代征剛和王長福。一行人在三十名中軍衛隊護衛下,出發往京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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