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型車加至滿速,一路狂飆,眼看即將撞上那名馬路邊的白衣女子,李昂猛地一轉方向盤,讓車子驟然向左偏移,
歪斜翹起的車身,帶起風勢,擦著女子裙擺掠過。
砰,
翹起車身重重落下,車輛搖晃間,已然駛出了數十米距離。
甩開了么?
李昂眼角看向後視鏡,卻見後方昏暗街道上,空空盪盪一片,哪里還有什么蒼白身影。
「你旁邊!」
柴大小姐的驚呼聲在李昂心中響起,他眼角余光一掃,只看見副駕駛座的椅子上,緩緩升騰起一堆濃密烏黑、絞在一起的綿長頭發。
這些頭發像是從座位里生長出來一樣,
涌出,蔓延,
蠕動,顫抖,
伴隨的,還有「沙沙沙」的頭發交錯聲。
車內溫度驟降,車窗內外迅速結起了一層薄冰,微少的白霜以副駕駛座位中心,緩慢向外擴展。
只一息的功夫,那團頭發,就從一小堆,變成了籃球般的一大團,
發絲之下,浮現出一顆女人頭顱的輪廓。
接著,是肩膀,手臂,身軀
穿著蒼白長裙的女子,兩條手臂自然垂落,手心朝上,
被發絲牢牢遮擋住的頭顱,耷拉靠著肩膀,
如同一名緘默不語的乘客,自然而然地坐在副駕駛座位上。
「她上來了,怎么辦?」
柴大小姐有些緊張,旁邊的蒼白身影要比尋常魑魅更加沒有質感,更加的邪惡。
突然出現的女子身影,並沒有讓李昂驚慌失措,
他稍微放緩了一點車速,冷靜地審視著局面,緩緩轉過頭,對白衣女子平靜說道:「小姐姐,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副駕駛座,
只能給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坐。
你這么不聲不響地坐上來,是被我的顏值所吸引,想要以身相許么?
對不起,我不是隨便的人。
不過你要是堅持的話,說不定我也就就范了。」
「」
沒有回應。
這很正常,對方完全沒有呼吸,也沒有任何溫度,絕對不是什么活物。
柴大小姐驚了一下,壓抑著聲音,輕聲道:「你在干什么啊!」
「在試探。」
李昂在心中默念道:「放心,我年輕的時候當過出租車司機,最擅長和乘客聊天了,
經常有乘客在下車後記我車牌,為了以後能再點我的車。」
你年輕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啊!你現在不是高中什么?而且乘客記車牌估計不是為了點你車,而是為了找人打你吧?
柴翠翹心中瘋狂腹誹,眼睜睜開著李昂清清嗓子,醞釀了一陣之後,朝白衣身影笑著說道:「小姐姐你不肯回答我是因為害羞么?
誒呀,對不起,沒注意到你的手都凍青了,
這樣吧,你前面的副駕駛座儲物盒里面,有我尿過尿的礦泉水杯子,來一口取取暖吧,
剛好我最近上火,經常泡菊花茶喝,
有股回味悠長的甜味兒。」
「」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白衣女子只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李昂眉頭一皺,柔聲說道:「小姐姐你怎么不說話了?是害羞嗎?
還是擔心因為自己口臭,說話會破壞自己的形象?
不用怕,我嘴也很臭,
人稱祖安噴人小王子,鍵盤鋼琴家,
贏則雙親健在,輸則家譜升天,
順風四海皆兄弟,逆風峽谷獵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