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
我從河里救出了小強,把他拖上了岸,怕你們追來,向山上跑去,
結果迷了路。
在飢餓交迫、絕望無助之際,遇到了一個和家里人到賒山上玩的小女生,
從她那里,求來了一包小餅干。
我永遠忘不了那包餅干的味道——雖然她都忘了有過這回事情。」
少年感情復雜地嘆了口氣,「本來今天站在這里的,應該還有小強,
可是他的身體並不好,重病纏身,死在了孤兒院里——有時候我時常會痛恨自己不夠努力,沒有早早地成為一位醫生。
總之,應該說是緣分吧,
您出獄一年,正好,也是他的忌日。」
少年微笑著站在原地,
他的背後緩緩涌出一根根植物觸須,如蛇發般張狂舞動,在陽光下投射出繁茂陰影,
朝著老婦人一點一點延伸而來。
「殺人啊!!救命啊!!!」
老婦人驚恐萬分地尖叫起來,然而河畔空無一人,只有略帶寒意的晨風與流動溪水在發出聲響。
她轉過身,扭動臃腫身軀,邁動步伐逃跑,
沒等跑出幾步,就被一根甩來的藤蔓勒住腳腕,「砰」的一聲將她拽倒,
任憑她涕淚橫流,手指死死刮過草地,指甲都被掀起,鮮血淋漓,
也無法阻止自己被慢慢拖向後方
河畔邊終於只剩下少年一人,他閉著眼睛,微笑著深吸了一口氣,將清新的郊外空氣吸入肺中,再緩緩吐出。
陽光依舊慵懶地灑在大地上,像是沒有見證過剛才那一幕。
————
「給人販子做占卜?」
餐廳里,西裝革履、相貌陰柔帥氣的白浩正推開了明明吃剩、但殘余食物擺盤卻極為精美的餐盤,
看著坐在餐桌前的衛凌嵐與初蔭,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拿起餐盤旁邊的濕巾,認認真真地擦了一遍鋼琴家般的纖細筆直手指,
再後仰身軀,用中指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我說,我好歹也是頂級的情報分析師啊,
就算不尊重我的專業,也得尊重一下我的時薪。
不要什么小貓小狗走丟了都來找我。」
「沒辦法嘛,小竺他還在隔離期間,就只好來找你咯。」
初蔭雙手合十,歪著頭,非常有惡意賣萌嫌疑地朝白浩正眨了眨眼睛,bulinbulin地放著光線。
她用了名為【電眼逼人】的技能,所以是字面意義上地放光線。
「」
白浩正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從桌上拿起齊蓮香的照片,閉目凝思數秒,
猛地睜開雙眼,正色沉聲,「照片上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在這個世界上?」
衛凌嵐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什么意思?死了?」
「不好說。」
白浩正放下照片,眉頭緊鎖,「我占卜不到她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她的人生像是被誰中途強制抹除了一樣。
要么,她被卷入了某種神秘度極高的異常事件,
要么,就是有個神明耗費大量神力,干擾了她的軌跡。」
他嚴肅地看著衛凌嵐與初蔭,沉聲道:「你們到底卷入了什么事情?」
衛凌嵐瞬間想到昨天王豐年所說的齊蓮香住在帳篷里,來不及解釋,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數分鍾後,幾輛黑色高級轎車駛出特事局據點,沖到那條街道。
砰,
車門打開,
衛凌嵐的鞋子踩踏在磚石路面上。
陽光將她的影子投映在巷弄之中,
無視黑色轎車旁邊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
她慢步走上前去。
微風吹來,掀起帳篷一角,
里面,空無一物。
————
「隊友呢?隊友呢?救一下啊?!」
躺在沙發里搓著手機的柴大小姐哀嚎不斷,恨不得鑽進游戲里面,掐著隊友脖子親切問候。
咔嚓,
門被推開,一聲運動服的李昂走了進來,順手合上門,給自己默默倒了一杯牛奶。
「晨跑回來啦?」
柴大小姐抬起頭,看著倚靠桌子喝著牛奶的李昂,隱隱有些疑惑不解。
總覺得,李昂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變了
「怎么了?」
李昂轉過頭來,放下杯子,微笑道,「看著我干啥。」
「沒什么」
柴大小姐歪歪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覺得,你的笑容好像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