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狼斟了兩杯清茶，輕輕推到夏冷和沐晗面前：「請。」

夏冷端起茶就喝了一口，沒什么感覺。

「謝謝。」沐晗道了聲謝，輕輕茗了一口，感覺茶中有一股雋永悠長的靈氣在唇齒間游走，「這是什么茶？我怎么從來沒喝過？」

「雲州妖域的特產，別處當然沒有。」柏天狼輕笑一聲，「即便是我這里，數量也少得可憐。沐小姐大駕光臨，我這才取了些出來待客，不然還真舍不得。」

「那多謝柏先生的盛情了。」沐晗淡淡的應付了一句，隨即說道：「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兜圈子太浪費時間了。」

柏天狼擱下茶壺，點頭道：「快人快語，沐小姐果然不愧是地球上最厲害的特工之一。」「這事跟特不特工沒關系，再說了最厲害的特工是我老公，柏先生也認識他。」沐晗不動聲色的擋掉了柏天狼話里的機鋒，「還是說正事吧，你說問天君沒死，是怎么回事？

」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柏天狼緩緩說道：「這也是我想跟你們商量的原因。」

沐晗沒有急於追問，只是說道：「可是，問天君已經被姬清影擊殺了，這點也是確定無疑的。月清雅也說過，以問天君的高傲，也不可能留什么後手。」「錯了。」柏天狼臉上露出譏誚的神情，「月清雅對於問天君的評價完全不對。我知道她這是在為尊者諱，畢竟問天君是她的恩師。問天君其人，確實很冷傲，但同時也很奸詐、很陰險……為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任何代價，可謂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偽君子。只是他的這些黑暗面，所謂的正派中人很少看到，因為看到的人都死了，當然

我是例外。」

沐晗隨口反問：「柏先生為什么會例外？」「因為我吃過他的虧，那時候我的修為跟他相差無幾，甚至比他更有潛力。」柏天狼神情淡然，只是眼底仍舊幾絲火星濺起，「他卻用盡方法暗算我，甚至動用了水月那個賤

人來陰我，到最後他成功了，做了縹緲仙門的掌門，成了正派領袖。而我柏天狼修為停滯不前，還成了人人喊打的妖仙。」

「你本來就是妖修，說你是妖仙也沒什么不對。」沐晗瞥了柏天狼一眼，「難道你很在意這個？」

柏天狼擺了擺手，說道：「妖是妖，仙是仙，妖修是妖修，妖仙是妖仙……這幾者並不是一回事，而是很大的區別，不過今天也不是為談論這個的。」

沐晗微一頷首，此次過來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詢問清楚問天君的生死，不過她向來不太喜歡喪失主動權，所以才沒有直接進入主題。「十二年前，跟問天君戰過一場，阻了他一些時間。」柏天狼繼續說道：「之後，他就打開通往穿越時間的陣法前往地球，之後他的氣息就消失了。我也暗中去縹緲仙門確認

過，他確實是死了。」

這時候，沐晗只是喝著茶，沒有追問。

夏冷一直像個擺件，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連茶也沒有喝。

「但是，前段時間，我的那些孩子兒們在妖域中，看到了問天君。」柏天狼果然一轉話鋒，目光也凌厲了起來。

沐晗蛾眉微蹙，略有些懷疑地說道：「你怎么確定他們看到的就是問天君，有什么憑據？」

「你且看看這個。」柏天狼抬手一抬，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團白霧，停在了夏冷和沐晗的眼前。

那團白霧漸漸散開，形成了一個方圓一尺左右的圓形光霧，不一會兒里面人影綽約，倒跟地球上的全息投影技術似的。

里面，展露出來的是一座頗為古朴的老城，看上去並不大，但街道上人流穿梭。

說是人流，其實也不准確，因為其中還混雜了許許多多直立行走的怪物，只是里面的人好像並不感到驚訝，反倒是習以為常。

不多時，人群中有個白衣少年緩緩走來。這少年身材相當頎長，又長得劍眉星目，一派玉樹臨風的模樣。

「問天君年輕時，就與他長得一模一樣。」柏天狼收了白霧，然後遞給了沐晗，「你可以將此物轉交給月清雅，她會相信我所說的。」

沐晗收了白霧，不解的問道：「如果只是跟問天君年輕時長得相似，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吧。」「沐小姐，其實有個事情，恐怕連月清雅都未必知道。」柏天狼嘆了口氣，「其實我跟問天君都來自，雲州以北的那片妖域之中，那是我們的故鄉。少年時那片妖域發生了一

些變故，有數萬人從妖域中遷移了出來，我與問天君就是其中之一。」

「縹緲仙門有一門禁術，叫做逍遙變，據說就有起死回生，返老還童的功效。」柏天狼語氣十分肯定，「問天君很可能就是修行了那門禁術。」

「柏先生，你確定不是在消譴我？」沐晗不滿的說道。

柏天狼淡淡的反問道：「你現在的修為遠高於我，殺我也是易如反掌，你覺得我有必要開這種玩笑？」

沐晗斷然喝道：「那直接派人去查查這個少年不就行了。」

「這個恐怕不行。」柏天狼搖了搖頭，嘆息道：「雖然姬女皇統一了仙雲大陸，但是那片妖域卻是個例外，即便你們是渡劫期，貿然進去只怕也是有去無回。」

沐晗心念一轉：「那里難道有更厲害的修仙者？」

「不是修仙者。」柏天狼說道：「修仙者其實很好說話，因為歸根結底是人，只要不是利益沖突，沒有誰會冒著得罪一堆渡劫期大能的危險收留他。」

「那你的意思是？」沐晗疑惑了。柏天狼神情凝重的說道：「既然是妖域，那當然是有妖魔鬼怪了，是真正的妖魔鬼怪，非常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