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誠知道神霄霹靂堂竟然敢私通北地蠻族的時候，他的確是震驚了一下。

這可是真意外收獲。

大乾邊疆烽煙四起，特別是最近一二百年，幾乎沒有安穩的時候。

但實際上真正讓大乾警惕的不是一片混亂的南九郡，也不是異族反叛，盜匪橫行的西疆，而是被蠻族占據的北地。

在大乾剛剛立國的時候，不論是南九郡還是西疆之地其實都是很安穩的，沒出什么亂子，但唯獨北地，大乾從來都沒有真正統治過。

北地面積極大，縱深甚至堪比小半個中原，但大部分都是極寒荒原，不適合人類生存，少部分是綠地草原，生存在此地的人被中原稱之為是北地蠻族，但他們自己則是稱呼自己為『古日圖爾』，意為天神之子的意思。

跟西疆那些幾百人就能組成一個部落的異族不同，北地蠻族數量龐大，是真正發展出了自己文明的一族，五百年前十國爭霸時，對方甚至也建立一國，名字很拗口，但翻譯過來應該是太陽神國的意思。

只不過北地蠻族建立的國家並沒有被大乾所承認，中原的十國才叫國，你那蠻夷之地也配建國？

所以在大乾一統天下之後也開始對北地蠻族的征伐，但結果卻有些差強人意，不算勝也不算敗。

你若是說大乾勝了，但北地仍舊在那些蠻族的統治掌控當中。

你若說敗了，那些北地蠻族也對大乾俯首稱臣了，取消國家改成部落，每年都對大乾獻上稅收賀禮，雖然數量很少。

據說當年大乾攻打北地蠻族那一戰打的十分艱難，那幫北地蠻族幾乎是全民皆兵，而且其修行者也是瘋狂無比。

對方的國教有兩個，一個是蠻化密宗，也被叫做北地密宗，屬於密宗傳到北地的一個分支，還有一個則是巫教。

面對大乾攻伐時，北地密宗跟巫教聯手屠了自家一座城池，一位大巫祭獻祭自身，召喚出了巫教傳中的惡魔『格爾古斯』，據說乃是游盪在地獄冥河中的怪物。

雖然說那東西被武聖裴斐最後一拳打爆了，但對方還有什么瘋狂的手段可都說不定。

投鼠忌器之下，大乾只得選擇讓步，畢竟中原之地還是妖鬼橫行沒有平定呢。

北地蠻族那邊也是主動認慫，雙方這才簽訂了協議的。

不過北地蠻族那邊從來都沒放棄過覬覦中原之地的沃土，大乾也從來都沒有認為這幫蠻子真會老老實實的過日子。

從五百年前到現在，大乾在北地的駐軍是最多的，而且還是那種長時間不輪換的。

這只是軍事上的，中原之地所產出的各種礦石草葯等軍備修行物資也被禁止出口到北地。

但正因為禁止，所以走私這種事情屢禁不絕，走私到北地的價格別說翻十倍，百倍也是有可能的！

翻看著從神霄霹靂堂拿來的賬簿，顧誠卻是有些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神霄霹靂堂明明沒有什么太賺錢的產業還敢養這么多弟子，還敢用逐步晉升的方法來選拔弟子。

原來他們在暗中竟然還有北地走私這種堪稱暴利的生意。

還有那張嵩林，顧誠知道對方是因為在商業上有些手段，這才被神霄霹靂堂看中，並且成為執事的。

但對方又不是那種商業奇才，神霄霹靂堂也未免太大方了一些，竟然給對方一個執事的位置，要知道以神霄霹靂堂的規模，只有六品的修行者，並且手段實力兼備的那種才有資格成為執事的。

現在看來，那張嵩林之前負責的可能就是走私北地的生意，這種生意一旦被發現可是掉腦袋的事情，所以神霄霹靂堂才拿出執事的位置給他，讓其成為門派核心之一，就是為了籠絡對方。

陳當歸問道：「大人，這消息是不是很有用？」

顧誠點了點頭道：「有用，當然有用，神霄霹靂堂自作孽不可活，這次他們想不死都難了。」

在顧誠看來，大部分江湖宗門都不是那么干凈的，哪怕是大威德金剛寺這種佛門聖地，他們就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做過一件錯事，殺錯過一人？

但他們再怎么不干凈，那也是有底線的。

比如大威德金剛寺肯定不會做出輪回宗那樣肆意屠戮百姓血飼修羅的事情。

私通北地蠻族這不光是在朝廷看來是大忌，在大部分江湖人看來也是大忌。

修行無國界，但修行者卻有國界。

他們或許不認可大乾，但卻認可是自己中原之地的修行者，北地蠻族在他們看來就是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一旦讓北地蠻族做大，邊界之地必然會遭殃的，昔日十國戰亂時北地蠻族便沒少侵占中原土地，屠城之事數不勝數。

這幫蠻子都敢屠自己的城，自然也敢屠中原的城。

甚至有不少中原百姓都被對方擄去當了奴隸，而奴隸這種東西早在幾千年前可就在中原滅絕了。

所以中原大部分宗門對於私通蠻族之事都很抵制。

神霄霹靂堂也是窮瘋了，這種生意他們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