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剛坐上車,手機就震了一下。
打開,收到轉賬六千整。
轉賬附言——「賠兩件」
向晴抬頭,對面的黑色奔馳流暢地發動,出庫,駛離,干凈利落。
向晴點了收款,發了個貓咪乖巧的表情。
事後的輕松愉悅,是真真切切的,掩蓋過了所有莫須有的難過。
不如自私地追求快樂。
*
黎家門前。
霍東下了車,倚在車門邊,掏出了打火機,側頭皺著眉心點了一根煙。
天氣變冷,天色也暗得早了,深秋的風卷著落葉,吹起男人額前碎發。
車和人都消隱在了夜色中,肺里悶的霧到唇邊便無聲消逝,只看得見香煙尾的星火。
吹了一會兒風,掐了煙,伸手關了車窗,向大門走過去。
黎沁開的門。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針織裙,黑垂的發軟軟搭在圓肩,小巧的珍珠耳環鑲在耳垂,溫柔極了。
「你回來了。」黎沁向前抱了霍東的手臂,聞見他身上淡淡煙味。
「回來了。」霍東摟著她的腰把人擁了入懷,輕輕抱了一下。
像所有恩愛的夫妻。
嚴清聽了聲音出來看,看了這一幕,盈了笑意。
黎沁和嚴清給霍東留了飯菜,男人工作加班是家常便飯。
黎沁給他放好了碗筷,又倒來一杯水。
「老師不在?」霍東提了筷子邊問。
嚴清切了碟水果出來,「他約了個棋局,吃了幾口,就出門了。」
「你今天只穿了一件嗎?」黎沁坐在霍東身邊,抬手摸了摸他的臂膀外單薄的黑色襯衣,關心問,「深秋了,晚上冷。」
「外套落辦公室了。」霍東回了一句。
嚴清笑著,十分滿意於女兒對丈夫的體貼關心,附和,「秋風一吹人就倒,要注意別著涼。」
著涼……黎沁好像從沒見過霍東生病的樣子。也是,他常年堅持鍛煉,體質應當好於常人。
「行李怎么樣。」霍東問。
黎沁點點頭,「都收拾好了,不多。」
飯中商量了一下黎沁把外婆接回來的事情,飯後霍東找來工具箱幫客廳的空調換了個零部件,然後將黎沁的行李一一搬上了車。
霍東搬完行李,夫妻二人跟嚴清道了別,上了車。
嚴清望著遠去的車尾,欣慰地笑了笑。
她全心全意謹小慎微地當了家庭主婦多年,對小沁分分毫毫悉心看顧,將她規養成最外柔內秀的模樣,就是盼著她能擺脫年少時踏過的差錯,嫁一個體面可依靠的佳婿,做個好妻子。
如今小夫妻和和睦睦,什么都好。
但最最重要的,還差一個孩子。
*
車平穩地開著,黎沁側身去夠車門儲物格的玻璃水瓶。
霍東最近開這輛車比較多,平時接她下班時,她習慣從茶室里裝一杯茶,車上喝了,水杯留在車上,第二天早上帶回茶室。
今天沒去茶室,杯子還留著。
「碎了。」黎沁拿起傾倒了的水杯,底部碎了開來。
可能是不小心倒了。
急剎車,或者意外被撞倒?
「這玻璃本來就有幾道裂縫……」黎沁不是很意外,只是稍感惋惜,她本來還打算把杯子帶走。
這杯子很好看,藍色的玻璃,精致的瓶身,細膩通透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