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 2)

銀色公寓 銀桃花 8887 字 2020-08-24

混種天使(限)楔子~

是英國gmo公司那邊為我們提供的商業計劃書。」西裝筆挺的機要秘書雙手捧著一份密封文件,恭恭敬敬的遞到正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認真翻閱資料的女人手上。女人看上去二十幾歲左右,很是年輕。但是只是略施粉黛的面容以及古板的純黑色套裙卻讓她看上去冷冰冰的,嚴肅又冷漠,著實令人望而生畏。

「gmo公司?」聽到男秘書的聲音,女人略微的抬起頭。手中的湖藍色鋼筆調皮的在指尖轉了又轉,與她的氣質不符。她的五官生的很有輪廓,算不上極美,卻自有風情。眉毛不像其它女子那樣刮得很細,反而只是簡單的修剪了一下散亂的部分。不濃不淡,少有的干練與威風之感。她的眼睛不大,狹長而明。連挺直的鼻梁和飽滿的嘴唇都是出自同一種格調──那就是充滿著中與讓人迷惑的混血迷情。

她當然不是真正的混血。說她不單純是因為她的身上混合了應該是女人與男人分別擁有的不同特質。時而靈媚跳脫,時而嚴禁刻板。明明談起生意來大刀闊斧心狠手辣,而當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卻又安靜無害的像只小貓咪。

「就是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英國佬?」想起上一次的會面,女人心中就忍不住冷笑。顯然gmo公司是那男人的家族企業。作為企業的少東家,對方親自從英國飛到這里來跟他們談判算是給足了羅氏的面子。她記得那雙眼睛,很純凈的寶石藍。這位格蘭特先生長得不錯,著一口地道的牛津音。一聽就知道受過只有顯赫家庭的繼承人才能進入的那種貴族學校的教育。跟他談話,除了忍受他傲慢露骨的態度外,時不時的還要接納他吐出的幾句法文。以顯示自己源遠到皇室的家世。這種囂張著實令女人不悅。

「計劃書不錯。」女人拆開紙袋,戴上一副黑框眼鏡抿著嘴唇認真的把這份東西看了一遍。

「那您的意思是讓我約他做進一步商談嗎?」機要秘書試探的詢問。

「他現在還在酒店?」女人不動聲色的摘下眼鏡,銳利的目光讓人無法猜透她心中所想。

「是的。我們已經安排他住進羅氏旗下的羅斯威閣酒店的總統套房。」

「那好,你去派人給他安排最好的服務,先讓他在四周游玩幾天。賬就記在我私人的名下,不用跟財務部匯報了。」女人曲起食指輕叩桌面。

「好。」秘書飛快的用頭腦記錄著上司的要求。

「等他玩夠了,你親自去見他。」咚咚咚──女人敲著光滑的實木桌面玩得不亦樂乎。

「好。」男人繼續回答說。

「然後──」敲擊聲戛然而止,只見這個被稱為少夫人的女子用修長的手指撐住桌面緩緩的站起身來。

「你告訴他,羅氏的副總裁說了,請他去學中文。會說了,大家再坐下來談生意。」

嗖的一聲,機要秘書感到腦海里有一道利箭穿過。他怎麽都想不到這位副總裁居然會走這麽一步棋。這樣好嗎?中文豈是一天半天能夠學會的?用功三個月,怕是連皮毛都沾不上半點。很明顯她是在刁難對方。他知道格蘭特先生的確不招人喜歡,甚至是有點讓人討厭。但是副總裁這樣做,可有點太絕了。

「要是他還是不會說呢?」機要秘書不死心的問。這可是一筆不錯的買賣,該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的被弄砸了吧?

「啊,那你就讓他另外找合作夥伴吧。」女人勾起唇角,難得的露出一個連弧度都像是計算好了的職業笑容。

混種天使(限)1~3章

我直言。」機要秘書猶豫片刻還是斗膽說出心中所想,「雖然我並不清楚對方提交的計劃書里到底寫了什麽。但是gmo是老牌大公司,在英國的信譽一直很好。最近金融危機,他們遭遇了不小的損失才會找我們來求救。我們何不趁此機會降低進入壁壘直接打入英國市場呢?」

「說得不錯──」女人微揚起下頜,眼中流露出些許興味。

「但是你大概也聽說了美國幾大汽車公司將要破產的時候幾位ceo去找政府要錢時還坐著私人飛機的事吧?」女人從自己的皮椅上離開慢慢的踱到了這個男人面前。

嘖……仔細打量的話還是個蠻漂亮的小夥子。穿上名牌西裝之後頗有些摩拳擦掌准備大干一番的激情。只不過全身上下多多少少還帶點剛畢業的天真氣,不夠世故老練。需要好好的調教。

「額……聽說了。」機要秘書點點頭。

「道理是一樣的,既然是落魄了向人家討飯去的,就要做出謙卑的樣子,人家才會幫你一把。美國政府不會幫那些汽車公司,而我也不會任憑格蘭特對我氣焰囂張。他絕對找不到比我更合適的合作夥伴,所以,這家夥到最後一定會來求我。」女人對他循循善誘。

「但是這樣一來他心里一定會不爽,我們何不做個好人,大方的幫他一把讓他以後對我們感恩呢?」男人不解的問。

「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海歸吧?」女人不答反問,腦後梳起的發髻沒有一絲凌亂。

「是的,我在美國念的經濟。」男人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問這個。

「美國?聲稱自由和民主的地方啊。」女人笑笑,肌抽動的動作看上去有些嘲諷。

「那麽你的導師在教你那些純真的信仰之時有沒有告訴你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什麽……世界?」

「對,世界。真實的世界,弱強食的世界。你不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迫害你的世界。」女人淡淡的說,眼神篤定,聲音飄渺。

「沒……沒有。」機要秘書嚇了一跳,不知怎麽的,他覺得這個女人現在看起來好可怕。

「那我來慢慢的告訴你好了。在這個世界你想生存下去,就要比別人狠、比別人凶、比別人殘。做好人是永遠沒有出頭之日的。」女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不意外的感到他魁梧的身體有些瑟縮。

「所謂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與其讓別人敬你,然後在危機之時給你一刀。還不如讓他們怕你,恨你。他們反倒會乖乖的對你俯首稱臣。因為他們害怕你的報復,他們明白只要你一出手就會讓他們萬劫不復。這,才是經商之道。」

「少夫人……我……」汗水順著男人的臉頰流淌下來,看在女人眼中有些可笑。

「好了,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有些道理你慢慢的就會懂,不急於一時。」女人坐回自己的位置,難得她今天心情好,一向惜言如金的她竟然對一個剛上任的秘書說了這麽多話。

但是他可不是普通的小秘書,他是公司高薪聘請而來的機要秘書。跟著她的人,就要染上她的行事方式。太天真或者太自負都是萬萬要不得的。

「是,少夫人。」男人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急急忙忙的轉身向外面走去。

這里很大,因為是給副總裁准備的辦公室,所以還特意的請了專門的設計師來布置。但是現在這個冷調華貴的空間卻像是系得太緊的領帶一樣勒得他透不過起來。

「等一下。」手指剛觸到門的把手,身後又傳來女人不帶溫度的聲音。嚇得他連忙立定站好。

「少夫人還有事?」他有些膽怯的問。

「嗯,你叫吳子康是不是?」女人雙手合十撐著下巴。

「嗯。」

「有女朋友嗎?」

「前段時間剛分手。」男人老老實實的回答說。

「我有個表妹跟你差不多大,也是獨身一人。要不哪天我們約個時間吃頓飯我把她介紹給你?」女人的眼睛眨了眨,狹長的漂亮黑眸看上去有些算計。

「……」男人是有些天真,但絕對不是傻瓜。對方雖然是商量的口吻,但這對他來講如同命令。

「那就謝謝少夫人了。」他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禮貌的點頭。

「很好。」女人滿意的揮手,目送他離開,身體才逐漸放松向後倒去靠在椅背上。

應該是個人才,若是能成為自家人的話,交給他辦事她也才能放心。培養他成為英才算是物超所值。

好不容易下了班,不出意外的譚棠又是一身腰酸背痛。

在公司要扮成那種晚娘臉,到了家里又肯定等不到什麽溫存與放松。不知是她命該如此還是自己當初做了錯誤的選擇。

開車到了家門口,只需再拐過一個山坡就能到羅家別墅的樓下了。但是她還是習慣先將車泊在這尚且看不到那座金絲牢籠的地方歇一歇。這里有一棵大樹,枝葉繁茂。夏天一到就從縫隙里透過明晃晃的陽光,讓她覺得溫暖。現如今是晚上,黑漆漆的夜空群星閃爍。有一棵樹陪著,她也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寂寞了。

寂寞?真是一個奢侈的詞語。想當初她也是一個人,一個人走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吃飯。卻從來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這般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凄涼。明明有丈夫卻和獨守空閨無異,明明地位顯赫錦衣玉食,卻還是覺得自己窮的叮當響。

人的寂寞來自內心深處。要想不寂寞,就要先去填補她的靈魂,而不是欲望。

考慮要不要抽一煙再走,但是一想到這有關於自己的健康問題,還是忍下了。也省得那個嘴賤的男人聞到味道一會兒又要問東問西的,惹人厭的很。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確定自己又是那個冷冰冰的少之後。譚棠驅動車子,緩緩的向羅家的大門駛進……

「少夫人回來了!」佣人們一見到她就露出了看到救世主一般的表情,齊刷刷的圍上來。讓她情不自禁皺了皺眉頭。

「什麽事?」敏感的察覺到大夥神色有異,譚棠理智的先去詢問安靜的矗立在一旁的管家。

「是這樣的少夫人,」管家資歷很高,從羅昭威小時候就一直待在羅家任職,是個聰明的老人。所以譚棠十分信任他的話,也願意采納他之後為她出的主意。

「少爺他又在酒吧喝醉了。並且與人賭酒,一晚上就輸掉幾十萬。」管家畢恭畢敬的說。言辭之間不夾帶個人感情,但是也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強逼著自己做了幾個深呼吸,譚棠盡量不讓自己的惱火流露在表象上。只是嗯了一聲,淡淡的說了句,「隨他吧。」說著就要轉身上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敗來敗去還不都是他們羅家的家底?她賺來的錢早都小心的存在瑞士銀行的秘密賬戶里,歪主意也打不到她的頭上。

「但是這一次少爺還帶了個人回來。」管家沈吟片刻,還是說了出來。饒是他年事已高,提起這檔子事兒還是有些不自在。

「人?」譚棠有些綳不住了,黑著一張臉冷冷的問道,「上一次那個女人?」

「不,」管家在心里嘆氣,「這一次少爺帶了個男人回來。」

話音未落,眼前的女人早已不見。樓梯上傳來有人迅速上樓的聲音,踩得地面卡卡作響似乎是要將地面踏出個洞來一般。

「你們都下去吧。」眼見周圍的小女仆一個個豎起耳朵似乎是有想看少爺和少夫人打架的好戲。管家輕咳一聲,威嚴的下了命令。主人家的家事不是他們做下人的該過問的,想幸災樂禍就更是不能容忍。

「是。」眾女仆沒有人敢違抗老管家的話,雖然遺憾還是都怏怏的迅速離去。只剩下頭發都有一半變成白色的管家依然筆挺的站在原地,飽經風霜的眼眸之中含著期許和感傷的光芒。

少夫人,少爺就交給你了。請你──救救他。

「別,羅哥……別這樣……」卧室的大床上,兩個男人以奇怪的姿勢扭在一起,看上去曖昧又煽情。雖然還沒有進入關鍵時刻,但是從兩人衣衫不整的交疊在一起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四片陽剛的嘴唇緊緊相貼,不斷交換著彼此的氣息與唾。被壓在下面的是一個看上去很青澀的少年,一看就知道他還在學校里念書。扭捏的神態,過於白嫩的肌膚。儼然是眾位富家公子的好玩伴。據說對於在商場上奮斗的男人而言,找男寵是最好的解壓方式。女人總是貪得無厭,而養狗又太麻煩。所以酒吧里專門用來陪聊的男人,漸漸的就變了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找他們來玩,玩著玩著,一些長相頗為秀氣的家夥就被連拐帶騙摟上了床。

「怎麽,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嗎?」羅昭威身處上方,一雙修長有力的大腿緊緊地壓住身底下的男孩。不安分的手指來回摩挲著他的臉頰,看著對方羞赧紅潤的樣子,忍不住邪的吻了吻他的唇。

「羅哥,我快受不了了。」被壓住的腹部已經有了明顯的突起,雖然是受,但是動情的生理反應卻都跟正常男人一樣。

「你能不能幫幫我?」男孩害羞的挑逗道。自己的手掌試探的握緊對方的,緩慢的向自己下腹部移去。就在這時,空氣中漸漸彌漫過來的一陣煙味兒,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哈?」發覺屋里有別人,男孩警惕的向後面一躲。卻無奈身上的男人太過沈重讓他只是微微的挪了些許地方。

「你是誰?」害怕的盯著正倚在門口,唇間叼了煙眼神比男人還要散漫囂張的女子一眼。男孩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忽然間有種不祥的預感。

「啊──」見到他問話,女子只是用玉指夾起那煙緩緩的吐了個煙圈。嘴角邊掛著薄薄的冷笑,那神情頗有些看好戲的態度。即置身事外,又充滿了不屑。

「你回來了啊?」她還沒有回答,倒是羅昭威先懶懶的開了口。先前的激情似乎一下子全部被硬生生的中斷,連腰間的勃起也慢慢的消解下來。果然是命里帶煞,一見到這女羅剎,他就陽痿。

興致缺缺的從男孩身上爬下來,羅昭威高大的身型坐起身來格外的有威懾力。但是這只是表面現象,誰都知道這個家里少爺說話不算,只有少才是真正的主人。如果,她也算是「少」的話。

「你們可以繼續。」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譚棠也不急著攤牌。雖然沒有忘記自己在下人眼里是上來「捉奸」的,但是以她不冷不熱的子,她還是習慣低調行事。

「誒?忽然間多了一尊門神,你認為我們還能繼續下去嗎?」羅昭威笑著用指尖玩弄著有些微長的頭發。暖暖的日式橘紅色雖然是經手高級造型師才整理出的完美造型,但是一旦沾染上他略有些冷的氣質還是顯得不太搭調。

「你有本事帶人回來,卻沒本事繼續麽?」譚棠繼續涼涼的扇風,一煙抽完。她用指尖把煙蒂捻息在煙灰缸里,又點燃一。這是她的小動作,心里一煩她就會想抽煙。只不過沒有人曾注意到這一點,只是迷陷在她這種冷酷當中以為她生來堅忍。

「我的本事再大,也大不過你。」

「羅哥……」見自己已經被忽略了很久,男孩終於鼓起勇氣抓住羅昭威的衣角怯怯的喊了他一聲。他、他要怎麽辦啊?

「啊,這位客人啊。」譚棠突然走近,笑得非常明媚。

「哈?」男孩下意識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向後退了退,有種被鬼盯住的感覺。

「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

「啊!!我再也不來了!!」十分鍾過後,羅家的別墅里傳來了男孩的哀號聲。只見他不斷用手掌朝自己紅腫的嘴巴扇著涼風。連車都顧不上借,就孤身一個人逃命似地向山下跑去,身後揚起一路煙塵。

羅家的別墅建在近郊,雖然算不上是什麽高山峭壁。但是幾公里的坡路還是有的,不知道他這個樣子跑走要什麽時候才能到市區。

望著桌子上幾盤飄著紅色油花的菜餚,譚棠面無表情的為自己盛了一碗「紅色」的**湯。少爺和少夫人嗜辣到近乎變態的程度羅家的下人已經習以為常了。這兩個人總像是在斗狠一樣暗暗較勁誰吃的辣椒更多。到最後把舌頭養的越來越麻木,無論放多少辛辣的調料也無法刺激他們的味蕾。

每一次做飯,廚師都咬著牙齒將一盆一盆的辣椒往鍋子里放。兩個主人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但是一宴請客人對方是正常人又怎麽能受得了?

譚棠很壞,每一次對付羅昭威帶來的「情人」都出此賤招。只辣的對方七竅生煙,淚流不止什麽儀態都沒有了。到最後狼狽的抄起包包自動消失。

「我吃飽了。」放下碗筷,譚棠仍舊是沒有多看羅昭威一眼,徑自往樓上的房間走去。累死了,她要好好的洗個澡。

「我也吃飽了。」羅昭威優雅的用餐巾拭去唇邊的油漬,也隨後跟上去。

這個女人的火,可沒有這麽容易就消掉。他要去好好的欣賞一下她發作的樣子。

混種天使(限)4~6章

的門,譚棠做事一向干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雖然浴室里有很高級的按摩浴缸,但她還是習慣的沖個澡就出來了。已經及腰的長發濕漉漉的沾滿了水珠,看上去有點小女人的嫵媚。她不喜歡用吹風機吹頭發,只是對著梳妝台的鏡子好好的梳通又用浴巾壓了幾下。

在看到鏡中自己的那一刻,她有些怔忪。平時總是挽著發髻,她都沒有留意到自己的頭發已經這麽長了。

若是燙成卷發,會不會更好呢?

正自想象著自己做女化打扮時的模樣,身後盤腿坐在床上的男人卻冷不防的開了口。

「怎麽,你終於學起那些女人開始喜歡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了?還是說,你連自己都不放過的愛上了?」他在嘲笑她。譚棠咬了咬牙,盡量做出無所謂的樣子。

這男人自小被拋棄,在社會上流浪時沒接觸過什麽好人。自然不能期望他能有什麽教養。

「不管你的事。」譚棠淡淡的說。徑自拿起一本未看完的書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開始安靜的閱讀。

哪知還未讀到能夠翻頁,那男人偏偏就是不要給她好日子過。只見他光著兩只腳雙手在睡褲的口袋里慢悠悠的踱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認真的打量起她所拿的書的封面。薄唇微微翕動,吐出幾個清晰地大字,「《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輕》?」他扯扯唇角,笑得天真無邪。

「這本書的宗旨不是在說『女人天生就是要被男人壓』的嘛。怎麽,你不當同戀了?開始渴望被男人壓了?」羅昭威突然執起譚棠的一只手腕,將她向自己這邊拉過來。

剛洗完澡的女人身上飄散著一股好聞的沐浴味兒。是她喜歡的青草香,但是此刻在羅昭威的鼻腔里擴散開卻比依蘭油的味道更加催情。

他甩了甩頭發,幾綹長長的發絲依然擋在他飽滿的額前。他比她看上去還要年輕一些,魅力有余,成熟不足。雖然明亮的眼眸里閃爍著說不出的幽暗與深沈,但是在譚棠看來,他依然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放開我,你是不是酒還沒醒?」譚棠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腕,無奈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從他們被迫結婚到現在已經三年了,羅昭威心理上不知道長進了多少,但是身體上卻已經不是那個一臉陽怪氣的討厭小鬼。而是長成了一個比她在體格上要強大許多的家夥。

他如果想要對她怎麽樣……那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真是可惡,他明明在酒吧里廝混了一整天。不管人家開沒開業,他總是有辦法在那昏天暗地的屋子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抽煙、喝酒、吸大麻。爽的high了,就跑去跟人家飆車砸商店。沒想到他現在還有力氣輕薄她,而不是倒頭大睡。

早知道就不要趕走那個男孩,讓羅昭威把多余的力盡管發泄在他的身上就好。也省得現在她還要花心思把他解決掉。

抬眼望著他一身潔白的睡衣,這麽多年以來他對白色的喜愛一如既往。但是如此純粹的顏色卻凈化不了他宛如惡魔一般的格。

「你想怎麽樣?」她無力的向他討饒。

拜托,她也不是什麽時候都那麽強勢好嗎?一天之中總有那麽一個時刻是想要軟弱的放松一下的。為什麽就是不肯給她這個機會。

「你來嘗嘗我的嘴唇不就知道我的酒是不是還沒醒了嗎?」羅昭威嘟起紅唇,不由分說的將譚棠從沙發上拽起來。力氣之大直將她纖細的身體高高的提起,譚棠只有勉強的站直腳尖才能跟得上他的執拗。

「嗯?好不好,好不好啊?」一邊呼著熱氣,羅昭威一邊表情誇張的像個索糖吃的小孩子一樣將自己的俊臉湊近譚棠。

他很白,是個細致的美少年。這些年來在女人的督促下他經常在樓上的健身房里運動,肌發達了不少。已經不像最初時皮包骨頭般的羸弱了。這些改變他自己很清楚,然而她卻看不見。

「你走開,不要……唔……」嘴唇還是硬生生的被男人貼住了,他的唇很涼,軟軟的有一點點濕。譚棠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的吻她還接受不了。只能本能的閉緊嘴巴,不讓他亂竄的舌頭侵入。

「你還真是倔啊,姐姐……」羅昭威的臉上看起來依然是很開心,但是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卻越來越緊。

他不喜歡她總將他當做沒長大一般的樣子,也不喜歡她總是在提醒他自己娶了一個同戀做老婆。她抽煙的樣子像個男人,喝酒的樣子像個男人,行事作風像個男人……一切的一切,都諷刺的刺激著他的神經。三年前,他羅昭威娶了一個男人!!

那個時候他歲,被所謂的生父從少管所接出來。落魄的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敵意,一方面渴望著人群的關懷。一方面又對當初拋棄了自己的父親而心存芥蒂。果不其然,在見到將他送入學校彌補缺失的教育失敗之後。羅爾毅然的決定幫他娶一個強勢的女人做妻子,來管教束縛他的行為。

選來選去,盡管羅家家財萬貫,然而這位少爺的脾氣和行為卻都異於常人,致使相親的幾十個千金小姐一見到他都落荒而逃。

他不在乎,只是笑。邊笑邊唱歌,不顧在場的眾位長輩臉色變得鐵青。也不在意周圍同在高級餐廳里吃飯的其他人投過來的鄙夷眼光。

然而,願意跟他這樣的一個人生活的女人卻竟然真的存在。只可惜,他和她結婚後才發覺,這目光凜冽的女子竟然是個同戀……

這是他們的謀──

每一個人,包括自己的父親、譚棠和她的父親。每個人都知道譚棠的特殊癖好,唯有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在結婚的當天晚上,這女人叼著煙,弄得滿屋子都是繚繞的煙霧。她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的瞪著他的樣子很酷,眼睛里沒有半點柔情。所產生的任何異動的表情都像是在考慮要拿他這個麻煩的小鬼怎麽辦。

怎麽辦呢?他現在已經不是個小鬼了,那她又該要如何是好?

「怎麽樣?被男人吻的滋味很惡心麽?」羅昭威暫時放過譚棠的嘴唇,好讓她能夠及時的呼吸。

「很惡心。」譚棠啐了一口,目光如炬。瞪著男人的眸光像是要將他粉身碎骨。

「哈哈,真遺憾吶……自己丈夫的吻竟然比不上外面的野『女人』。」羅昭威惡質的提醒著她同戀的身份。就好像這是一件多麽荒唐,多麽不堪,多麽可恥的事。他刺激著她,羞辱著她。也許,他只是在期待有一天這個女人能夠大喊一聲,「住口!我不是!」

可是她沒有說,女人的唇緊緊地抿著,是對他的抵抗與不屈。他影響不了她,至少到現在為止是這樣。

「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你這個該死的,雙戀。」譚棠冷冷的回諷過去。

別以為他自己就清白!小小年紀就游走於陽人之間,沒有資格對她的向品頭論足。

轉瞬間,在譚棠考慮要不要掙脫他的懷抱逃出去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忽然換成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幾乎是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好看的嘴唇微微顫動著,鼻子抽動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一樣。

「姐姐……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是雙戀麽?」羅昭威的聲音輕輕的,帶著故意拔細的聲調。不男不女的音色讓她全身立刻起了一層**皮疙瘩,像是遇見了日劇里總是意圖毀滅全人類的變態……

他憂傷的可憐,但是眼神里卻閃爍著狡黠。

「放開我。」譚棠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推開他的身子。不能輕易被他騙到,覺得他軟弱無害就是在與虎謀皮。這一推原本用上了十成的力氣,卻沒想到那一雙結實的鐵臂竟然沒有再堅持。羅昭威的身子頓時輕飄飄的遠離她的視線。

「喂!你……」

「咚」的一聲,男人高大的身體呈大字型向後倒去,臉上還掛著詭異的微笑。若不是後面有床鋪接著,不摔個腦震盪就算他走運。是計算好的?還是剛剛湊巧……譚棠因為不准這家夥的心思而皺起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