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慶功酒(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604 字 2020-08-24

月陣乃是將全軍呈弧形配置.因形如彎月而得名。大位於月牙內凹的底部。作戰時注重攻擊側翼.以厚實的月輪抵擋敵軍.月牙內凹處看似薄弱.卻包藏凶險.大將本陣應有較強的.兵強將勇者適用。

這是秦雷從他的首任侍衛長、現已成為御林校尉的鐵鷹那里學到的。相對於彌勒教軍,鎮南步兵可算是地地道道的強兵。尤其是兩翼的重甲兵,手中可都是昂貴而威猛的陌刀。所以他堅信,這支軍隊,最強的一定是兩翼。

而耍大錘的楚千鈞,至少在目前看來,還是鶴立雞群的。雖然還有些稚嫩,但再搭配上老隊率張四狗,兩人一老一少、一猛一穩,加起來也能勉強算個勇將。

有了強兵勇將,秦雷也就有了用偃月陣的本錢。而當時彌勒教軍氣焰正盛,若選擇避其鋒銳的圓環陣,必然會讓彌勒教軍的虛火變成實火,更加瘋狂的攻擊鎮南軍。從而將人數上的優勢,淋漓的發揮出來。不如以暴易暴,強硬的將彌勒教的虛火打壓下去,還原其虛弱不堪的本質。雖然一時會有些損傷,但從大局看,是最劃算的。

這是秦雷後來對秦有才的說辭。至於他心中所想,便永不能為外人道哉——這是一場作秀,或者說他親率大軍北伐,本來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政治秀。他要向南方士紳展示強大的武力、他要讓南方百姓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他還要用彌勒教地鮮血來震懾藏在暗中的反對勢力。總而言之。他要南方的力量服從他的意志、他要成為南方實際上的統治者——他要把根扎在南方兩省的土地上。這樣才能在班師回朝時,讓昭武帝不惜余力的保護自己,從而能夠熬過最易被扼殺的新生期。

而秦雷地一切計劃,又都建立在對昭武帝心態地揣測上。通過一段時間地相處,他已經確信這位皇帝是一個執著到偏執的人。這樣人對目標的專注,是可以勝過一切猜忌和懷疑的。

昭武帝的執著,遺傳自他的母親。重鑄皇族權柄——這就是母子倆共同的執念。為了這個目標,他們可以隱忍十幾年才猝然發難。奪回一半地權柄。他們還可以布置十幾年。不知不覺中滲透著敵人的格局。但這都偏向於陰謀。作為天家的皇室,只能將其作為暗地里手段,即使勝了也勝之不武,根本不能讓天下士族心服。

心不服就會不敬、不敬便生『亂』。

所以皇室更需要的是陽謀——堂堂正正之師,敗敵於光天化日之下,無論是朝堂上還是戰場上,只有壓倒『性』的優勢才會讓所有野心勃勃者安分下來。[]權柄177

皇家太需要一面代表正義的旗幟、一把代表皇權的利刃來披荊斬棘、掃除六合了。所以秦雷斷定昭武帝一定會容忍甚至欣喜於他的鋒芒畢『露』。直到拿回權柄地那一天。

如果到那時秦雷還不能成長為經得起風雨雷電地參天大樹,他會乖乖的找個名山秀水的地方,把自己埋起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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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要表現出一往無前、佛擋殺佛的氣勢,以及迎難而上、決不退縮的品質。所以他不能退、只許進;不能守,只許攻。這種政治上的作態,是要優先於軍事上的考量的。

好在這次他的抉擇是正確的。偃月陣不愧是面對弱者時的第一殺陣。軟弱無力的彌勒教軍,即使看到陣法的命門,卻沒有能力攻破它。反而被其瘋狂的剿殺著。

不到一刻鍾功夫。兩萬沖上來的彌勒教軍便折了一半,其余的也徹底沒了氣焰,雖然沒有潰逃。但且戰且退,明顯不能再給鎮南軍陣任何壓力了。

戰車上的秦雷,立刻清晰察覺到敵人士氣已失,是時候給他們最後一擊了。朝一邊的石敢點點頭,示意黑甲騎兵出擊。

一聲唿哨響起,早已在後方等候多時的黑甲騎兵齊齊放下護面,檢查一下掛在馬鞍一側的武器。一手拽住馬韁,一手握住連弩,等待著最終的沖鋒命令。

這支千人騎兵隊不敢說戰力天下第一,但昂貴程度應該無人出其右。先說戰馬,原先取自北山牧場的河曲馬早就被淘汰,全部換成了沈洛從郭勒爾大草原購入的頂級草原戰馬。這種馬體格雖然稍小於河曲馬,但它身軀粗壯、四肢堅實有力,耐力和負重能力都非常出『色』。經過調馴後,在戰場上不驚不詐,勇猛無比。乃是秦雷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戰馬,自然價格不菲。

再看騎兵甲,乃是自明光鎧演化而來,采用更復雜的工藝流程、更苛刻的選材用料。重量比明光鎧輕了三分之一,但防御力卻毫不遜『色』,而且防護面積更全,穿上後更舒適、活動也更自如。價格不比石猛穿的黑衣衛制式輕鎧便宜到哪去。

黑甲騎兵的制式武器也幾經換代,最終確定為兩把特制的十發連弩,一把防身的騎兵短刃,以及橫刀

這兩種沖鋒時的主攻武器。這批橫刀脫胎於晚唐的原先長柄窄刃厚脊長直刀的基礎上,又給刀身加上了弧度,這樣一來更利於雙手劈砍,也更不容易折損。

而不用現在流行的戟,選擇鐵槊,則是為了利用騎兵的沖擊力和速度,放棄了戟的啄,鉤,砍三種功能而單取速度帶來的強大穿透力,同時避免了結構相對復雜的戟由於受力原因容易掉頭的弱點。沖鋒時隊伍的前鋒一律用鐵槊開路,兩側則用長刀劈砍,鞏固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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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又一聲急促的唿哨,騎兵們開始策動戰馬。慢慢加速起來。等到沿著軍陣地右翼進入戰場,速度已經提到最高。彌勒教徒剛看到一條黑『色』的惡龍出現在自己的左側,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惡龍先噴出了要命的毒『液』。[]權柄177

比長箭細小,但同樣致命的弩箭不間隔的打擊在護教軍的左翼,不一會便將整個左翼『射』出個五丈深的大窟窿。騎士們這才收起弩箭,取下掛在馬鞍一側地武器刀或槊,一往無前地沖進敵陣地缺口中去。他們輕而易舉的穿透彌勒教松散的隊形。風卷殘雲一般將所有擋在面前的敵人悉數踏平。

這極具感官沖擊力的一千黑甲騎兵。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本來就瀕臨崩潰的彌勒教軍終於支撐不住了。紛紛扔下武器、轉身倉皇逃竄。

陣後地秦雷大喝一聲:「總攻!」

掌旗官高聲應道:「得令!」說著取出一面火紅的大旗,雙手擎著猛烈的搖動。

反攻開始了。

急促而堅決的戰鼓響起,催促著所有人向前、向前、再向前!

楚千鈞帶著先鋒隊朝著彌勒教軍沖殺過去,兩翼的陌刀隊也卸去沉重的鎧甲,輕裝沖了上去。

城里的楚落和車胤國看到這一幕,自然歡欣鼓舞,等到把所有的騎兵組織起來。打開城門,沖殺出去後,兩人才相視哈哈大笑。

車胤國大笑道:「拿酒來!」他地親兵便取下背上地酒囊,遞到車胤國面前。車胤國笑罵道:「小兔崽子,沒看見老子兩只膀子都吊著嗎?給老楚送過去。」

親兵湊趣道:「小的可以給將軍捧著喝!」

車胤國聽了,大罵道:「***,老子還沒殘廢呢。滾蛋!」

楚落見那親兵也是好心,從他手中拿過酒囊道:「哥哥我替你喝行了吧?」

車胤國點點頭。勉強笑道:「替我多喝點。我地酒量比你大。」見那個親兵還站在那里,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喝罵道:「死的遠遠的去」

一臉委屈的親兵趕緊抱頭鼠竄。

楚落哈哈笑道:「那哥哥就替老弟你喝了!」說著。便舉起酒囊仰頭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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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和鐵罐子望著潰不成軍的手下,在戰車上氣急敗壞的吼道:「停下,停下!給我頂住!」但戰場上一旦潰敗逃跑,便不可能再有勇氣轉身,沒有人聽他兩個的,潰兵『潮』水般的越過兩人,又退『潮』一樣離去,反而把兩人落在了後面。

望著越來越近的黑甲騎兵,兩人這才回過神來,鐵罐子尖叫道:「快跑快跑!」親衛們趕緊催動雙架馬車,朝著潰兵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