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六章 臨行(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509 字 2020-08-24

車商書歪嘴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秦雷吩咐一聲,石敢便叫個刀筆吏進來,刀筆吏鋪好筆墨紙硯,凝神靜聽秦雷的敘述。

「著卓撫台:彌勒教一『亂』、襄樊塗炭,今百廢待興、正待有志之士大展宏圖,有襄陽名士公車諱商書,良才美質、『性』行淑均、志慮忠純,可舉為今季孝廉,秋日進京、飄雪即返,可為襄陽太守……」

刀筆吏提筆把秦雷所述公正寫下,恭恭敬敬端著奉到秦雷面前。秦雷打眼看了看,便接過石敢遞過的狼毫,刷刷刷簽下自己的大名「雨田」。

公車商書伏跪於地,泣不成聲。

秦雷讓刀筆吏把那紙疊好,裝到信封里,遞給公車商書接著。見他哆哆嗦嗦捧著信封,秦雷聞言道:「公車先生切莫太過激動,真要正正經經當上這襄陽太守卻還要過朝廷那一關,還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啊。」

公車商書感激涕零道:「能有機會放手一搏,商書已經銘感五內了,怎會不知好歹,定為王爺死而後已。」

秦雷笑道:「孤王這個全權軍政欽差任命戰時官吏,所以你先去襄陽做一段時間的權太守,接手那里的返鄉民眾安置工作,若是發現自己做著還快樂,也能勝任,就去中都,不然還老老實實的干你的議事局常議吧。」

公車商書自然無不應允,恭聲問道:「常議一職交於何人?」秦雷有些勉強的笑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去找卓撫台就職吧。」[]權柄206

公車商書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躬身退出。

待他走了,秦雷無力地閉上眼睛,輕聲問石敢道:「下一個是誰?」

石敢心痛道:「薛乃營。王爺,今天就到這吧,您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

秦雷擺擺手,虛弱笑道:「不打緊,等回去後大睡三天三夜就沒事了。你跟他說一聲,半個時辰後再來。」說著,閉上眼睛沉沉睡去。石敢輕輕的將一床薄毯蓋在秦雷身上,這才躡手躡腳出去,掩上門,屋里終於安靜下來。只有一陣陣輕微的鼾聲。

秦雷是一個不肯虧待自己的人,也很會安排屬下的工作,像現在這么疲憊,還是第一次。但他必須如此。即使身體再不好也要堅持,因為回京後,他將面對這輩子第一次真正的較量,太尉、丞相、皇帝、東齊、南楚。甚至是太子,這些都是他將要面對的。不再是南方這種不對稱的戰斗,這一次。他將處於弱勢地位。可以說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否則便要墜入萬劫不復地深淵。

他必須盡可能的把南方的事情安排好。以保證在中都斗爭最艱苦的時候,南方給予自己地是源源不斷的幫助。而不會成為敵人攻擊自己的軟肋。

他也必須為自己進京後的斗爭做好准備,無論是用以自保地軍力上、還是戰於廟堂的官員上,他都要有一個細致的安排,以免到時捉襟見肘,忙中出錯。這些事情都需要他親自去做,別人是代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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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雷醒來,外面天『色』已經大黑,他『揉』『揉』臉,讓混沌地思緒清醒一下,想起自己大概是未時睡下的,看外面已經快到酉時了吧?他剛想發火,卻也旋即體會到他們的好意,輕嘆一聲,笑著起身。

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他緩步走到門口,輕輕一推房門,在外面守候地石敢便趕緊接著。秦雷輕拍開石敢要扶上來地手,笑罵道:「老子還沒七老八十。」

石敢訕訕笑著跟在秦雷後面,便聽他說,「把薛乃營叫來一起用飯吧。」石敢趕緊應下。

餐廳就在隔壁,飯是雲裳和若蘭親手烹制,他現在虛不受補,也沒什么胃口,所以都是些平和清淡地菜餚溫養身子。

隨便吃了幾口,秦雷便放下筷子,對正在小心翼翼吃飯的薛乃營道:「孤叫廚房加了幾個菜,你慢慢吃,孤卻是見不得葷腥。」說著便起身,薛乃營剛要跟著起來,被秦雷阻止,微笑道:「你慢慢吃,吃飽為止,不然孤會過意不去地。」說著慢慢出去。

石敢把他送回房間,便回來跟薛乃營一起吃飯,這時廚房已經送上幾盤葷菜,有魚有肉,香氣誘人。石敢接過薛乃營遞上的白飯,舀了些肉汁進去,便大口大口的扒飯。

薛乃營本想趕緊吃幾口進去,卻被石敢叫住,咽下口中的食物,笑道:「王爺既然讓您吃飽為止,薛大人還是多用些吧。」薛乃營才吃了個半飽,聞言便重新坐下,又盛一碗飯,呵呵笑道:「官場規矩歷來如此,我一時改不過來。」[]權柄206

石敢笑笑不再說話,扒完兩碗飯,便起身告辭,回到崗位上去了。薛乃營有些愣神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搖搖頭,不知道怎么

中的感受。

不管他怎么形容,再見到秦雷時,他對秦雷的恭敬便是更多的發自內心。秦雷依舊在躺椅上靠著,那床薄毯蓋在膝上,見他進來,微笑道:「乃營可吃好了?」

薛乃營恭聲道:「實實在在的吃飽了。」聽他說得有趣,秦雷呵呵笑道:「那就好,坐,咱們聊聊。」石敢托個茶盤進來,給薛乃營奉上茶,便掩上門出去了。

簡單說幾句閑話,秦雷便進入正題,輕聲道:「孤王把運河的權利全部轉到你運河名下,雖然還是四品官,但權勢已非一般知府可比,千萬不要讓孤失望。」

所謂響鼓不用重錘,薛乃營心思通明的人物,怎會不明白秦雷的意思。南方大『亂』幾個月來,航運一直中斷。現如今重開運河,又取消了山南江北兩省的大部分稅卡,僅在襄陽、唐州收稅,南北客商自然蜂擁而至。雖然砍掉了九成雜稅,但兩省運河收入卻不增反降。作為現在南方唯一可以合法收稅地運河南司,自然一下子重要起來。

權力大了、過手的銀錢多了,由不得秦雷不擔心,自己寄予厚望的一員官吏,會被拉攏腐化。甚至是自甘墮落。

薛乃營伏首施禮道:「定不負王爺所托,兢兢業業,謹慎自持。」

秦雷伸手虛扶他一下,微笑道:「說得好。兢兢業業、謹慎自持,只要真能做到這八個字,便似練就金剛不壞,可以出淤泥而不烏了。」

薛乃營這才起來。卑謙道:「屬下謹記王爺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