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再堅持一會多好(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94 字 2020-08-24

望著策馬傲然離去的年青校尉。李清真的覺得自己不中用了,似乎當日秦雷那一戟,便把他的膽子『射』破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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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秦雷這邊。已經出了中都城,那輛巨大的四駕馬車奔跑在寬闊的官道上,又快又平。就像車里幾位的心情一般。

秦雷、石敢、許田三人圍著小桌子坐著,一人抱一個小酒壇。就著桌上的一碟香豆、幾片油豆腐,一邊高聲談笑,一邊開懷暢飲。

自從病倒以後,雲裳便禁止他飲酒。等雲裳離去以後,石敢和若蘭又接班監督上了,今天好不容易把一個派出去當差。一個留在船上。豈能不趁機解解饞?

石猛兩個不知道這茬。但恐怕即使知道也會假裝不知地,他們倆不像石敢考慮的那么多。他們覺得只要王爺能高興,就比什么都強。所以秦雷飲得極是歡暢,不一會,小半壇烈酒便已下肚,醉眼朦朧的哼著小曲,顯得心情極好。

石猛兩個狠狠出了口惡氣,自然也是心情舒暢至極,比秦雷喝的還要多。許田一喝酒話就多,只聽他哈哈笑道:「痛快啊痛快,他們燒了咱們十一處地方,咱們就燒了他二十二處。真想看看李渾滿臉晦氣地樣子啊!」

石猛翁聲道:「誰叫人家家大業大呢?」說著夾塊油豆腐,一下全部塞到嘴里,狠狠咀嚼道:「殺了他才解氣呢!」突然想起一時,翁聲問道:「王爺,那個校尉怎么跟李清有仇似的?怎么二話不說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秦雷捏個香豆,送入嘴中細細品道:「你小子什么眼神,沒看出那是誰?」

石猛一臉『迷』『惑』的望向許田,許田搖頭道:「別看我,我不在場。」石猛只好可憐兮兮的望向秦雷,聽他微笑道:「那就是當日送咱們回京地皇甫勝文,皇甫戰文的弟弟。」

石猛恍然道:「我說怎么那么眼熟呢,」說完唏噓道:「兩家這仇可夠大的,見面就要動刀子呀。」

秦雷喝下口美酒,感受著久違的滾燙感覺,呵呵笑道:「若是李家別地人,皇甫勝文倒不至於,不過這個李清有些特別。」

石猛自然湊趣道:「怎么特別呢?」

秦雷著實喜歡看石猛一臉茫茫然的樣子,哈哈一笑,放下酒壇,打開了話匣子……

這里面牽扯到一樁公案。卻要從禁軍八軍說起,因為這八軍互不統屬,作戰時配合不暢,遠不如兩兩相加、理論上的戰力來得高。

舉個例子,一支天策軍對戰百勝軍已經可以勉強不落下風,按道理講,再加上一支御林軍或者鐵甲軍,百勝軍便只有大敗地份。可實際上百勝軍仍可以且戰且退,絲毫不『亂』章程。至於包圍剿滅,更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當時還健在地皇甫旦與李渾合計著設立一位戰時將軍,名喚驃騎將軍,在戰時負責統籌指揮八軍。亦是說,這個驃騎將軍雖然在平時管不了八大軍中地任何一支,但只要一打仗,八大軍都得聽他的。

人選便要從禁軍八軍地優秀校尉中選拔——這個有些空筒子味的將軍,是不能引起八位統領將軍興趣的。但幾乎所有校尉都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畢竟名義將軍也是將軍。

最終決定八大軍各出一名校尉,皆領本營進行較量,勝出者便為驃騎將軍。禁軍八軍向來並稱,雖有實力高下

卻從未具體排位。因而都派出最強的八個營參加這營就是後來所說的禁軍八彪,

鐵鷹、鍾離坎、皇甫戰文、以及當時還是天策軍校尉的李清的部隊,都是八彪之一。這八彪比陣法、比行軍、比戰力,等等等等。進行了一番曠日持久的較量,最終皇甫戰文地越騎營、鍾離坎的浮屠營、鐵鷹的隼營、以及李清的神策營排在了前四,未來的驃騎將軍也定然從這四人中產生。

在宣布結果的前一天,李清說要請幾人去家中喝酒。幾人不打不相識,彼此也是惺惺相惜,因而都欣然應允。那日傍晚,三人便帶著禮品到了李清的外宅,李清自然擺開宴席、盛情招待。都是軍中粗豪漢子,沒有不好杯中之物的。又沒有公務在身,幾人便開懷暢飲起來,喝到興奮處,李清還讓自己的小妾出來敬酒獻舞。那小妾著實美貌地緊。聲音也甜,把三人弄得五『迷』三道,全都喝的爛醉如泥。

之所以秦雷會對當日情形知道的這樣清楚,蓋因為這些內容在刑部文案上記載的清清楚楚。之所以會記載在刑部文案上。卻是因為當天死人了——那個小妾死了,赤身『裸』體、渾身傷痕,據仵作檢驗,她是被三人以上**致死。而當家中下人發現時。皇甫戰文三人,猶自赤身『裸』體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那小妾便在鍾離坎地懷里。

而李清自稱後半夜回營查房去了。等他知道情況後。先是『驚駭莫名』、接著『羞憤欲死』、最後『悔恨交加』。如此憤怒,自然把三人告上了京都府。

三人昨晚確實喝醉了。也確實讓那小妾勾起了心火,雖然記不起來具體的步驟,但都有幾分相信自己是酒後『亂』『性』,在京都府大堂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稀里糊塗便承認了。

『奸』殺一個小妾並不是什么大罪,三人僅被京都府處以杖二十,罰金三千了事。但『奸』殺同袍女人的污名算是坐實了,這是軍中大忌。尤其是在軍紀嚴明的禁軍里,怎么還有臉面教訓手下兵丁?別說競爭驃騎將軍了,就連禁軍也是混不下去地。

於是沒什么家世背景的鍾離坎被迫退役,輾轉成了太子的刺客首領;而鐵鷹也被『逼』的遠走齊國上京,給一個小質子當起了光桿侍衛長,但好歹還在大秦御林軍序列;情況最好地要算皇甫戰文,身為皇甫家大少爺的他甚至還升了一級,圓了他的將軍夢,可他寧肯在虎賁中當一個小小地裨尉,也不願去當那笑柄似地太子衛將軍。

但沒有了競爭對手地李清最終也沒當上那勞什子驃騎將軍,因為

沒多久便發生了皇甫旦遇刺、以及禁軍爭奪戰事件,哪還有工夫去理會這個虛有其名的頭銜。

最後皇甫家慘淡收場,而李家為了控制新得到地破虜軍,把原本天策軍的將軍調了過去,李清就幸運的頂了他的缺,成為新任天策將軍,自然不再稀罕有名無實的驃騎將軍銜了。而這個正式在兵部、吏部登記造冊的將軍銜,便被塵封了起來,直到現在無人問津。

一年前,李清管家一次酒後失言,吐『露』了當時的真相,皇甫戰文三個是被栽贓陷害的,那小妾乃是李清指使管家帶人『奸』殺的,與皇甫戰文他們無關。

但事易時移,即使洗清冤屈,很多事情都不能再改變了。比如說,鍾離坎自毀的容貌,鐵鷹蹉跎的光陰,以及皇甫戰文消磨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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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秦雷三個都有些唏噓,不得不感嘆一下,人的命運太容易被人玩弄了,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除了強權沒有別的辦法;要想絕對掌握命運,除了絕對強權,也沒有別的辦法。

一陣沉默,石猛突然嘿嘿直笑,許田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追問之下,他卻死活不說,把許田氣的夠嗆。

還是秦雷替他解了『惑』,笑道:「你看他笑的那般『淫』賤,定然想起老子一句話就改變了他和庄蝶兒的命運,暗自得意著呢。」

石猛嘿嘿笑道:「知我者王爺也。不過俺也能體會王爺的心。」

秦雷笑罵道:「真是肉麻,孤有什么用心?」

「驃騎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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