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六章 那一吻(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500 字 2020-08-24

方才這樂布衣對府兵的狀況太了解了,甚至到了透過表象看本質的程度。這不是一個外人能僅僅憑著傳聞臆斷出來的,只有這正了解這支軍隊的人,才有可能做到。要么他便與這支軍隊共同戰斗過,要么便是有知根知底的人對他說的。

無論哪種可能,都繞不開慈寧宮中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因為宗正府兵最近一次上戰場其實不是八十九年前,而是十七年前的中都保衛戰。在那場戰斗中,連在私塾讀書的孩童,在深宮侍候的太監都站上了城頭,宗正府的大老爺們沒有理由逃避。

這不是秦雷的臆度,秦有才、秦有德、秦至武這些皇室宗親,還有薛乃營、鐵鷹這樣的皇室近族出身,都是在那場戰斗中出頭的。所以秦雷可以很肯定的說,宗正府兵定然在那一刻曇花一現過。

這樣看來,其中怕是有些道道在里頭。秦雷知道秦氏的大小親王、郡王、世子、宗親,都對那位老太後有著發自內心的崇敬,甚至是崇拜,可以說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才是大秦皇室真正的族長。所以他堅信,若秦氏宗族兵在戰後的重新萎靡,是某些人的故意造成的,定然與那位老太太是脫不開干系的。

而這位算命先生樂布衣,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在自己要重整宗正府兵的節骨眼冒出來。而且一提起那支笑柄般的軍隊,居然莫名其妙的激動,甚至是亢奮,這其中的感情絕不一般。

所以秦雷很自然的將二者聯系在一起,一語道破了天機。但樂布衣所說的請不是派,卻被秦雷只當作這厚臉皮的家伙死要面子,輕易的忽略了過去。

定定望著樂布衣那張清矍的老臉,秦雷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先生年庚幾何?」

樂布衣警惕的看向秦雷,對這位狡猾如狐的隆威郡王。他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但問題還是要回答的:「四十有三了,怎么王爺要給我做媒嗎?」

秦雷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繼續問道:「文彥博呢?」[]權柄246

樂布衣面『色』頓時難看起來,冷冷道:「五十有三。」

秦雷詭異的笑笑,卻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轉換話題道:「先生想在本王府上謀個什么職位?」

樂布衣也很快恢復了滿面燦爛的微笑。一臉驚喜道:「這么說在下通過那個什么……面試了?」

秦雷撓撓頭,笑道:「先生愛耍寶地話,就算是了。」

樂布衣一本正經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王爺莫要因為在下風流倜儻、滿腹才華。而太過敬重,那會讓在下不自在的。一般尊敬即可。」秦雷莞爾笑道:「先生厚顏無恥、卑鄙下流,真乃妙人也。不過我喜歡。」

樂布衣聞言失聲笑道:「王爺卻是個不吃虧,非要還在下個妙人才算滿意。」兩人嘻嘻哈哈笑了一陣,大感極對脾氣。若不是樂布衣馬上就要在秦雷手下打工。兩人說不定會立馬斬雞頭、燒黃紙、換名貼,結為異『性』兄弟的。

嘻哈一陣。樂布衣這才笑著提出要求道:「王爺府上又沒有那種光拿錢,不當差,地位還很高的差事,在下就干那個了。」

秦雷假裝尋思片刻。突然一拍腿道:「有了,孤想到一個完全符合先生要求地差事。」倒把樂布衣唬的一愣一愣。他不過是漫天要價而已。就等著秦雷坐地還錢呢。卻沒想過世上還有那般好事,若真是這樣。去干上一干也無妨,樂布衣竟然有些向往。

但秦雷下半截子話,卻險些把他氣死,「孤王一向優待烈士,所有為孤王犧牲的人,都會得到最高的榮譽,優厚的撫恤,自然也不用干活,布衣先生准備何時為本王就義啊?」秦雷嘿嘿笑道。

樂布衣被秦雷氣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苦笑道:「王爺真是……妙人啊!」秦雷得意笑道:「承讓承讓。」言畢,才正『色』道:「先生雖然嬉笑不羈,但卻是不出世的大才。對於能得到您地青睞,孤王實在榮幸之至,所以絕不會對先生提什么要求,相反,您可以盡管提要求,只要能做到的孤就一定滿足。」

看著面『色』誠懇的秦雷,樂布衣滿意的點頭笑道:「我這人懶散慣了,為人也過於隨便,卻不適合太受拘束地……」說完,便笑而不語。

秦雷心中微微遺憾,但面上卻痛快答應道:「您來去自由,甚至不住在府中也可以,絕對無人能干涉,就算本王也不行,成嗎?」

樂布衣搖頭笑道:「沒必要如此矯枉過正,王爺只要能答應在下來去自由,只拜不跪便可,至於做什么,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秦雷欣喜道:「沒問題。」說著便要叫外面的秦衛幾個進來,給樂布衣收拾行裝,卻被他搖頭阻止道:「王爺不是說在下來去自由嗎?那在下准備過些日子再過去。」想了想,還是給秦雷個准信道:「王爺到了宗正府軍營後,在下自會前去尋找。」

秦雷只好點頭應下,兩人又喝了會茶,秦雷便起身告辭,樂布衣把他送到月門洞,才小聲問道:「王爺,在下向來自負做事天衣無縫,您是怎么發現在其中破綻地,在下實在好奇地緊。」[]權柄246

秦雷神秘笑笑道:「本不想告訴你,但估計瞞不了多久,你回去再看看那簽壺便知道了。」說完拱手作別,往後山尋雲裳去了。

樂布衣撓頭的回到柿子樹下,把那個仍躺在小機上地簽壺拎起來,翻來覆去一看,不由啞然失笑,原來那簽壺底下,寫著幾個雋秀的蠅頭小字:樂向古是個大騙子,千萬別信他。

正所謂日防夜防,女大不由娘,教出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女徒弟。樂布衣也只有苦笑連連的份了。

落雁塔下夕陽斜,佳人候檀郎。

秦雷遠遠就看見落雁塔七層塔檐有個綠『色』的身影朝自己招手,笑著揮揮手,便快步進到塔中,沿著陡峭的樓梯往上爬,好一會才爬到了最頂層。

還沒有站穩喘口氣,便被雲裳拉著從窗戶鑽了出去。回到起先見到她的琉璃塔檐上。只見上面鋪著個寬大厚實的棉墊子,旁邊還有一大盤水果和一小盤點心,甚至還有些秦雷喜愛地蘋果甜酒。他這才知道,原來姑娘為這一刻准備很久了。

心胸便被溫柔填滿。秦雷輕輕攜起雲裳冰涼的小手,用自己火熱的大手保住為她取暖。雲裳輕輕掙了一下,便紅著臉任由他抓著了。

秦雷輕笑道:「這上面這么高,又冷風嗖嗖的,讓人一點想法都沒有。小雲裳帶我來作甚?」雲裳聞言撅起小嘴道:「今兒個日頭好,本來這里是午後曬太陽的好地方。誰成想你與我師……兄絮叨起來沒完。人家等你等到日頭快落山,都快凍成冰棍了,卻還要埋怨人家……」

秦雷連忙又是作揖又是道歉,雲裳見秦雷一次不容易。本來就不是真生氣,只是想聽情郎說些好聽的。哄開心罷了。不一會便從新笑靨如花起來。嬌聲道:「曬不成太陽看夕陽!」便拉著秦雷的手,到棉墊邊上。先讓他安坐下,自己也羞羞地坐在秦雷身邊,小鳥依人起來。

秦雷哈哈笑著伸出左臂將雲裳攬入懷里,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凍得冰涼的小身子。雲裳感覺快要幸福死了,再也顧不得羞澀,小貓一般使勁鑽進秦雷懷里,小腦袋深埋在他的胸前,死活不肯起來,只留給秦雷滿眼瀑布般地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