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 八字沒一撇,嗎?(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71 字 2020-08-24

在沈家住了一宿,第二日天不亮,秦雷便辭別了沈府上下,趕在城門打開的一刻,離了中都城。到了城外,勾忌便帶著兩千黑甲騎兵與秦雷匯合到一處。

望著隊伍後面的幾十輛大車,秦雷苦笑道:「我這位舅媽可著實疼人,怕要把沈家搬空了吧。」沈夫人怕秦雷在荒山野地吃不好住不好,帶著闔府折騰一宿,為他備下了這十幾車的吃食器物,光各『色』點心就足足五大車,若是秦雷自個吃,估計吃到明年這個時候也是足夠的。

喬天才抱著十幾樣各『色』蜜餞,不住勁地往嘴里塞,一邊嘟囔著真好吃,一邊羨慕道:「沈家這日子可過得可真闊啊。」

秦雷點頭道:「雖然沈家只是個伯爵府,在京里算不得什么,但論闊氣,怕是沒有哪一家能比得上。」說著有些遺憾道:「美中不足的是,正房這邊從老爺子一代開始,都是一脈單傳,到子嵐那里,已經是第三代了。」

秦雷感到有些冷,指了指車窗,喬天才便趕緊關上,北風一下子被阻斷。聽不到風聲,頓時感覺舒服多了,秦雷這才慢悠悠道:「想好改什么名了嗎?」

喬天才點點頭,認真道:「喬玉安如何?」

秦雷無所謂笑道:「可有什么講頭?」

「顏如宋玉、貌比潘安。」伸出大紅舌頭,將粘在人中上的一粒黑芝麻『舔』到嘴里,再伸手擦擦口水道。

「咳咳。」秦雷汗顏道:「自信啊,天才啊,不,宋玉啊,你真是很……不要臉啊。」[]權柄311

「俺叫玉安,不叫宋玉。」喬天才小聲糾正道,說完又認真對付起懷里的蜜餞。

隊伍行出半日。秦雷吩咐護送地黑衣衛道:「把後面車上的東西。分出一半送到溫泉宮去,跟李家小姐說,孤不日就回去看……永福。」

黑衣衛領命而去,到過午時分,便進入了京山營的勢力范圍,其中的一草一木皆在游騎兵的監視之下,只要一有異動,醒目的信號彈便會倏然升空。最多一刻鍾,便會招來一個中隊的黑甲騎兵,將不速之客清理掉。

進了自己地地盤,眾人緊綳地心弦不由放松下來,秦雷對勾忌道:「你們先回營吧,孤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對樂先生講:孤王最多五天返回。」勾忌嘿嘿賊笑著應下,那喬…玉安想跟著秦雷。也被他一把拉走。

秦雷便離了馬車,騎上名駒雪里燒,帶著三百黑衣衛離了大部隊,向東邊艾家渡奔去,好吧。他承認,這是一趟私事。

雪霽天晴朗,冰凍路面硬,駿馬奔跑起來速度不減,秦雷又不停催促戰馬。竟然趕在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前。趕到了艾家渡。

但始終還是沒有趕到伊人前面。

是以見到遠處奔來的駿馬,姑娘先是驚喜非常。但旋即小嘴便撅了起來。

秦雷遠遠就望見渡口邊上的紫『色』倩影,心中一喜,揮鞭催促戰馬,向姑娘奔馳過去。

待近了些,那張似喜似嗔的傾城嬌顏便清晰的映入眼簾,只見雲裳身穿一件撒花百褶長裙,外面罩著紫『色』鵝絨披風,更顯得高貴嫵媚,嬌艷不可方物。

只是這身打扮似乎在春天更合適些,冰天雪地里看著卻有些單薄。也許是雲裳功夫高,不畏寒暑吧,奇怪的念頭在心田一劃而過,秦雷便到了姑娘身前,相距不過一丈之遙。

撒開馬韁,雙手向噘著小嘴的姑娘伸去,雲裳只是一錯愕,便順從的將雙手搭在秦雷地手臂上,秦雷微一用力,雲裳便借著那股勁兒凌空飛起,在空中輕巧劃一道弧,穩穩落在秦雷懷里。

秦雷長笑一聲,反手拍在戰馬屁股上,那通靈的雪里炭,便咴咴叫著轉身,向西撒蹄奔去。

夕陽下,馬上俊朗的王子,彎腰將河邊仙子抱上馬背,余暉的灑在他們身上,更是披上一層燦爛的金光,仿佛一對神仙眷侶,向著落日的方向飛去。

看到這一幕,黑衣衛們先是驚訝,後是贊嘆,最後卻是歡欣鼓舞。經歷了南方的共患難,他們對這位美麗痴情的雲裳姑娘極是認同,私下里閑談,總是把她當作王妃地第一人選。此時看到她與王爺親密無間的樣子,非但不感到唐突,反而覺得興奮非常。[]權柄311

倚靠在秦雷溫暖的懷里,雲裳才害起了羞,雙頰緋紅,小腦袋使勁往他的大氅里鑽,秦雷呵呵一笑,將大氅向身前扯了扯,將雲裳柔軟的嬌軀嚴實地包裹起來。

用下頜壓住幾縷淘氣的秀發,秦雷在雲裳耳邊微帶責備的問道:「怎不多穿些呢?」

雲裳嚶嚀一聲,伸出粉拳,輕輕錘了秦雷胸膛一下,卻不回答秦雷的問話。她怎好說:人家為了讓你看到最美的樣子,這才除下厚厚地棉裘,你卻這樣說人家。

秦雷剛剛心道:看來高手就是不怕冷。就聽見雲裳打了個輕輕柔柔地噴嚏,不由莞爾道:「古人雲:美麗動人,看來今古皆是如此。」

雲裳不好意思的抽抽小瓊鼻,尋思片刻才明白秦雷所謂凍人是何意,氣惱地擰他一把。卻聽到秦雷哎呦叫疼聲,她趕緊伸出小手給他『揉』『揉』,秦雷低頭在她潔白的額頭上一吻,頓時讓姑娘羞怯的依偎在懷中,不敢也不願再動一根手指。

兩人一騎,一路西去,自然是說不盡的纏綿悱惻,道不完的郎情妾意,有道是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你會感覺時光被偷走一般,不知不覺間,隊伍進了山。縱使雪里燒跑得穩當,但在崎嶇的山路上,還是有些顛簸,也驚動了正在竊竊私語的兩人。

雲裳從大氅縫里探出小腦袋,烏溜溜地眼珠一轉,便把四周景『色』盡收眼底,看見道兩邊黑洞洞的群山。雲裳心中一沉。便失去了卿卿我我的興致,勉強坐直身子,定定的發起了楞。

秦雷雙手環抱著雲裳的芊芊細腰,贊嘆道:「你也挺能吃的,怎么就不胖呢?」

雲裳額頭見汗,卻沒心情回擊他的挑釁,而是幽幽道:「奴家這就要見大『婦』了吧?」

秦雷尷尬笑道:「說什么呢,八字沒一撇呢。」

雲裳聽了一陣氣苦。泫然欲泣道:「是呀,我們一無媒妁之言、二無父母之命,可不八字沒一撇嗎?」說著便要從秦雷懷里掙脫出來。

秦雷雖然二乎,好在還不傻缺,雙臂緊緊環住雲裳,意欲讓她扭動不得。卻不想人家喬雲裳雖然細胳膊細腿,可架不住身上有功夫啊,被秦雷『逼』得緊了。一氣惱就將他雙臂微微撐開,再也抱不緊了。若不是顧著他地面子,這一下子,姑娘就能將他從馬上震飛出去。好在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秦雷雖然打不過別地高手。但對付雲裳這位巾幗高手還是頗有心得,只聽他滄桑的嘆息一聲,姑娘便停下了掙扎,心道:莫非傷到他的自尊了?

秦雷趁勢重新將姑娘摟住,伏在她晶瑩玉潤的耳朵邊。輕輕地吹口氣。雲裳頓時霞飛雙頰,武功盡散。身子重新軟了下來。心中卻一陣凄苦,蘊滿眼眶的淚水還是淌落下來。姑娘將頭偏向一邊,哀怨道:「既然什么瓜葛都沒有,你何必再作踐我呢?」

秦雷苦笑一聲道:「我沒說你,說得是那位,那才是白紙一張,沒撇沒捺呢。」

雲裳緊蹙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回頭白秦雷一眼,嬌憨道:「卻不說清楚了。」頓了頓,又羞羞問道:「那咱倆呢?」

秦雷哈哈一笑道:「你這妮子,咱倆都那啥了,怎能算是八字沒一撇呢?這叫天地為媒、兩情相悅……」還沒說完,嘴巴便被雲裳的小手捂住,只聽姑娘羞臊道:「不許胡說,哪有……那啥?」

秦雷一臉無辜道:「咱倆都海誓山盟了,還不行嗎?你這妮子千好萬好,就有一樁不好,總是不問清楚就動作,卻要讓小生怕怕。」

雲裳聽了,只覺得沒見此人時時時刻刻得想,但見了不到片刻,竟然恨得牙根癢癢,不由一陣無奈,心中輕嘆道:冤家啊,卻是被你拿住了。卻也不再擔心那八字沒一撇的正房夫人,兵來將擋吧,雲裳心胸是豁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