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零章 水能載舟,亦能煮粥(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47 字 2020-08-24

樂布衣拊掌贊道:「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是為上善!」

見他那副站著說話不腰疼地模樣,秦雷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哀嘆道:「難道還有比我這大秦第一負翁更窮的嗎?」

兩人議了幾句難民的處理問題,便揮手作別,一個向西南京山營駛去,一個折回了中都城。

等秦雷進了城,還沒進清河園,便看見門房里坐著兩個京都府地官差,心中微微一動,但仍毫不理睬地走馬進了園子。

待洗去行塵,換上寬松些的衣裳,再吃一碗若蘭煮的銀耳蓮子羹,這才輕聲問道:「京都府的官差來作甚?收增容費嗎?」

一邊侍立的黃召趕緊細聲答道:「回王爺,去年攀誣咱們的官司,現在由京都府主審了,好像是要請您過去一下。」

秦雷擦擦嘴,『摸』著額頭道:「送傳票的啊。」說著便起身對石敢道:「備馬,我們去京都府,老子正好要找秦守拙那個老王八呢。」石敢心道:您早說一刻鍾,我就不讓他們卸鞍去甲了……趕緊下去准備了。

若蘭捂嘴笑道:「王爺還要換衣服嗎?」

秦雷低頭看看,搖頭道:「不用了,你給我把那棍子拿過來吧。」

若蘭輕聲應下,須臾便從卧室里取出一根綠油油的竹杖,正是秦雷獒口奪食,從太子爺手里搶來的馴逆杖。接過竹杖攥在手里,頗有些天下第一幫幫主地感覺。

見秦雷拎著竹杖便往外走,黃召趕緊問道:「那兩個官差怎么辦?」

「隨便打發了吧。」秦雷頭也不回道。

不到半個時辰,大名鼎鼎的黑衣衛便開到了京都府衙前。衙役們一見這群煞神來勢洶洶的樣子,便感到腿肚子轉筋,忙不迭的想把大門關上。

大門還沒關到一半,便被戰馬狠狠一撞,轟隆一聲,便把門後的衙役撞飛了出去。兩隊黑衣衛策馬魚貫而入,完全無視地上或躺或站地京都府官差。接了相府地指示,秦守拙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正在屋里發愁,就聽著外面一陣雞飛狗跳,緊接著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大人,隆魔王來了……啊哦……」喊聲突然變成慘叫聲。然後便戛然而止。

秦守拙知道,五殿下定然到了門外,頓時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四下一看。這間書房中並無密道暗坑之類的容身止住,只有床下似乎……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容不得他再猶豫了,兩步跨到床邊,扶著床沿便要彎腰鑽下去。就在這時,屋門被人一把推開。秦守拙心中哀嚎道:丟死人咯……

門口進來地正是秦雷。看見秦守拙這幅模樣,不由樂道:「秦大人這是在作甚?」

秦守拙面紅耳赤地站起來,彎腰拍拍膝蓋上的灰塵,干笑道:「稟王爺,卑職的一支湖筆不見了,正在四下尋找。」

「臉咋這么紅呢?」秦雷一邊往里走,一邊促狹問道。

「精神煥發……哦不,彎腰低頭憋得。」秦守拙趕緊招呼人上茶,自己則老老實實侍立在一邊。輕聲問道:「王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啊?」

秦雷翹著二郎腿,一撣衣角,哂笑道:「不是你秦大人拘本王來的嗎?」說著狀若無意地撫『摸』下腰間地馴逆杖。

見了那綠油油的竹杖,秦守拙地心里一陣陣發『毛』。頓時叫起了撞天屈:「下官是讓那群小崽子。去看看王爺在不在家,下官好前去拜訪。哪敢勞煩您老人家。」

秦雷翻翻白眼,嘖嘖有聲道:「能干十年京都府尹的人,就是不一樣,相當能屈能伸啊。」

秦守拙訕訕笑著不答話,只聽秦雷接著道:「說吧,你找孤什么事?」

秦守拙親自給秦雷奉上茶,字斟句酌道:「刑部和大理寺把案子轉到京都府衙門來了,要求從正月十二開始審理。因為當初朝議定的是三堂會審,下官也不能拒絕。」見秦雷的臉越拉越長,秦守拙趕緊沒口子地表明態度:「王爺鈞鑒,下官堅決相信您是清白地,也會全力證明您的清白的。」

秦雷打量他一陣,把那腰間的馴逆杖抽出來握在手里,一節一節摩挲道:「這案子孤應下了,但只有終審才會來過堂,你沒意見吧?」

秦守拙苦笑道:「王爺至少初審也來『露』一面吧,不然丞相那里實在不好交代。」只要有一點可能,他也實在不想得罪秦雷。

秦雷聽出他的口風,怪笑道:「看來這事兒是丞相府交代下來的?你還挺聽話的嘛」

秦守拙剛要出聲辯解,卻見秦雷手中的棍子倏地探出,正搭在秦守拙的膀子頭上,冷聲道:「看來你是只在意丞相大人,不在意我這大宗正了?」說著用那杖子點點他地肩頭道:「別忘了,你可姓秦,不姓文。」

秦守拙額頭冒汗,小心翼翼陪笑道:「相府總攬五院六部,京都府自然也在其御下……」

卻聽秦雷冷笑一聲道:「荒謬,京都府尹乃是陛下親自任命,何須對他文彥博負責?」一雙鷹目刀子一般掛擦著秦守拙的老臉,火氣漸升道:「孤問你,你到底聽誰的!」

秦守拙噗通一聲跪下道:「我的爺,我的親爺哇,京都府尹歷來都是忠於陛下地,卑職雖然人品猥瑣,卻也不敢淪為忤逆。但幾位前任府尹,皆是因為只聽陛下地,便被文相構陷倒台,到了卑職這里,哪里還敢明著與文相對抗.只能先虛與委蛇,留著這有用之身,以便在關鍵時刻報效皇恩,就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辭哇……」聲音低沉、感情真摯,令人聞之肅然起敬。

見秦雷依舊一臉的似笑非笑,秦守拙偷偷一擰大腿,疼得一臉菊花,終於擠出了幾滴眼淚,嗚嗚干嚎道:「下官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偏偏還受盡了夾板氣啊,苦啊……」

秦雷一言不發地著他真假難分的表演,直到秦守拙自覺無趣,抽抽搭搭止住哭聲,才硬邦邦道:「你若真是心在漢,現在就回來吧,孤王保著你,總不能讓你干一輩子卧底吧。」

秦守拙嘴角哆嗦幾下,干笑道:「謝王爺大恩,守拙銘感五內,不過下官覺得還是在敵營里作用更大些,就不讓王爺費心勞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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