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四章 會飛鳥兒不怕高,郎妹相愛不怕刀(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80 字 2020-08-24

「王爺,您欺人太甚了吧!」文彥博顫巍巍地怒道。

秦雷將手從脖子上放下,『露』出那道醒目的血痕,面如寒冰道:「你自個兒看看是誰過分?」說著怒火中燒道:「孤王乃是奉皇命前來宣慰,代表的便是我大秦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向門外一指,近乎咆哮道:「可是你不僅不出門相迎,還派一條小狼狗擋住孤王的去路!是誰借給你的膽子!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陛下!」

文彥博心道:這家伙專會扣大帽子。冷笑一聲道:「說得好!既然王爺如此遵守皇命,那煩請您向老夫這太子太傅行禮吧。」

秦雷哈哈一笑道:「笑話,孤王現在代表皇帝陛下,怎么也得你先向孤王行禮再說!」

文彥博也呵呵笑道:「笑話,陛下欽賜老夫贊拜不名,入朝不趨的特權,那是什么時候也不用跪的!」

秦雷咯咯笑道:「那這幾位也有此權利嗎?」

文彥博不由面『色』一滯,冷聲道:「還不給王爺行禮?」見文彥韜他們都滿臉的不情願,他又笑一聲道:「你們拜完了,五殿下才好給老夫行見師禮呀。」

三人一聽,痛痛快快給秦雷跪下,叩首道:「陛下聖安!」秦雷卻不言語,只是定定望向捂著腮幫子站在一邊的文夫人。

三個趴在地上的不樂意了,文彥韜歪頭小聲道:「嫂子,你快跪下啊,俺的膝蓋彎子酸了。」文夫人這才不情不願的跪下,咬牙切齒道:「陛…下…聖…安…」這哪是向陛下請安,根本就是要吃人嘛。[]權柄354

秦雷冷笑一聲,微微抬手道:「聖躬安!眾卿請起。」幾人便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文銘禮更是迫不及待道:「請王爺行見師禮。」

秦雷哈哈一笑,一撩袍子。石敢便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後。秦雷便大刀金馬的坐上,冷笑道:「你是太子太傅,太子的老師。我又不太子,為何要拜你?」

文彥博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他這么無恥的,氣極反笑道:「王爺糊塗了,太子太傅乃是所有皇子地師傅,並不只是東宮的老師,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所以您不跪也得跪!」

秦雷撇嘴笑道:「相爺休要自作多情,請問孤王何年何月行過拜師禮?你又於何年何月教過孤一天?只要你能說出個確切日子來。別說今天給您磕頭行禮,往後逢年過節、初一十五的,我都會割一刀黃紙、燒兩柱線香拜祭您老人家一下的。」

這家伙牙尖嘴利舌頭毒,文彥博今日又體弱神傷肝火旺,聽他說得如此陰損,急火攻心之下,呃哦一聲便向後仰去。文銘禮兄弟趕緊將老父扶住,也擱椅子上坐下,又是捋背又是順氣,好半天才喚過來。文彥博氣的眼歪嘴斜,哆哆嗦嗦伸指頭道:「你……你敢咒我不得好死?」

秦雷攤攤手,面無表情道:「也談不上咒,只是在表述一個事實而已。」

文彥韜終於聽不下去了,低聲怒吼道:「秦小五,莫非以為我們真怕了你不成!來人吶!」半晌卻只聽著門外『騷』動不已,就是沖不進人來。

秦雷咯咯一笑、亮出雪白的牙齒道:「除非把孤王的侍衛踏平了。不然尚書大人很難如願。」

文彥博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明悟,這小子如此肆無忌憚,分明便是要徹底撕破臉面了。看來他已經知曉了賬冊的事情,也許那東西根本就是他派人偷的。想到這,便再沒有與他周旋下去的興致,雙目中寒芒一閃,嘶聲道:「既然王爺奉皇命前來宣慰,現在您炫也炫了、威也威了,就請回吧……」

聽到這赤『裸』『裸』地逐客令,秦雷『摸』『摸』火辣辣的脖子。耷拉下眼皮道:「奉旨問相爺三個問題,問完了便走。」

文彥博見這人如此不要臉,只好耐著『性』子道:「臣遵旨、您請問。」

「陛下問,今日早朝為何不見相爺闔府的身影?」秦雷面無表情道。

文彥博拱手道:「回陛下的話,老臣昨夜不慎受傷昏『迷』,家里又陡遭大難,臣弟彥韜、臣子銘禮唯恐再出變故,是以派人去郭御史那里告假,請求缺席早朝,一切合理合法。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秦雷知道他們定然沒有去郭必錚那里告假,但這老東西雖然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卻也沒有證據拆穿,只好微微皺眉道:「陛下問詢,相爺貴體微恙。是否需要休養一段時日?」

「這個嘛……」文彥博頗有些躑躅。不管說需不需要,都怕昭武帝有什么後手。只好含混其詞道:「待看過御醫再說。」[]權柄354

秦雷淡淡笑道:「也好,最後一個問題,陛下問相爺,您不在的時候,中書省的差事交由誰來署理?」其實不論昭武帝上個問題怎么回答,秦雷都會把他帶到這個問題上來的。

文彥博微微皺眉道:「微臣不一定需要休息。」

秦雷呵呵一笑道:「相爺不一定不需要休息,中書省乃朝廷樞機、日理萬機,豈容兒戲視之?還是慎重些好。」

文彥博捻須道:「也有道理,」心中便飛速的盤算開了,按道理講,中書省應該有兩位宰相、一位平章政事,這三位都算是宰輔,當左相外出或患病時,便由右相代理職務;當左右兩相都因故不能視事時,便有平章政事署理。可文丞相為了大權獨攬,早就空置了右相和平章政事的位子,所以中書省里也就沒有可以暫時替他理事的。

但文丞相也是人,專權這十八年來,自然生過病、偷過懶、請過假之類地,這時他都會暫時把職權交給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代理,是以吏部尚書又有半相的雅號。

可前任吏部尚書文彥韜已經去禮部坐堂了,這位子到現在可虛懸著呢,自然也不能依次例。思酌片刻,文彥博緩緩道:「就由禮部尚書代理吧……」

秦雷聞言呵呵笑道:「相爺真會開玩笑,吏部尚書的位子還空置著呢。怎么代理您的職務?」

文彥博悶哼一聲道:「禮樂的禮,不是吏治的吏!」

秦雷又笑道:「眾所周之,所謂吏戶刑兵工禮,禮部甘陪末座,禮部尚書似乎沒有資格領袖群倫吧?」

文彥博冷笑一聲道:「卻沒聽過你這說法。」

秦雷嘿嘿笑道:「但禮部乃是六部之末,相爺不能否認吧?」

文彥博嘴角抽*動一下,算是默認他這個說法,禮部乃是考吉、嘉、軍、賓、凶五禮之用;另管理全國學校事務及科舉考試。乃是六部中規模最小、作用最少、發言權也最低地一位,雖然每每大比之年便會曇花一現,但百官百姓對其的印象卻總停留在平日門可羅雀、無所事事的階段。就連文相爺和文尚書也是逃不了這個窠臼。

「相爺,再舉薦一位吧。」秦雷心懷叵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