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九章 京都變奏曲之發展(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35 字 2020-08-24

文彥博『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陰測測一笑道:「這回可是說的實話?」猙獰的面孔令人不寒而栗,哪有原先地半分儒雅模樣。屋里其他下人早撲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自然沒有一個敢為小侍女求個情。

小侍女地身體便如寒蟬一般顫抖,汗如漿下,慘聲道:「實話……」

文彥博霍然起身,扯著她的肩膀,不停搖晃道:「真地是實話嗎?」小侍女快要被他搖晃散架了,嗚咽道:「真地……「你們都出去!」文彥博沉聲吩咐道。屋里趴了一地的下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出房間。只有比較善良的幾個,才會想起回頭看看魔掌中垂危的少女。

待人一走凈,文彥博卻松開了小侍女的手。小侍女活動下已經被握得烏青的手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卻又被他緊緊卡住了脖子,再也喘不過氣來。

看著滿面驚恐地小侍女,文彥博獰笑道:「女人都是騙子,不給她點苦頭吃,她就永遠不會說實話!」不一會兒,小宮女便開始翻白眼、身子也抽搐起來。眼看就要背過氣去。

文彥博這才略松開雙手,溫聲笑道:「老夫是個講道理的人,如此對你自然是有原因的。說說吧,你還有什么瞞著我的,就這一次機會了。」說著又緊緊手,嚇得那小侍女一陣緊張的撲騰,嘴中嘶聲叫道:「不要殺我,我說……我說……」她的腳下出現一灘水漬,竟是失禁了。

「奴婢是內侍省訓練的眼線……」小侍女顯然是個不合格的女『奸』,或者說內侍省的訓練方法本身就不合格。

「秦老三派來的『奸』細?」文彥博冰冷問道。

小侍女搖搖頭。用微不可聞地聲音道:「四爺訓練並派來的,但現在確實聽從三爺調遣。」

文彥博冷哼一聲,松開了雙手,小侍女便如『亂』泥一般癱軟在地,滿面的鼻涕淚水。胸脯一起一伏的。劇烈喘息起來。

文彥博也不看她,整理下方才弄『亂』的衣襟。口中淡淡道:「給你兩條路,一條就是剁碎了喂狗……」在經過昨夜今日的兩場恐怖表演後,他這話已經極具威脅力了。

果然,小侍女聽了緊緊蜷成一團,渾身抖得更厲害了。

文彥博十分人的咯咯一笑,道:「第二條路呢,你為老夫向秦老三繼續傳遞假消息,等老夫度過這一劫,自然會放你升天,如何?」

小侍女早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聽說自己可以不用死了,趕緊忙不迭的點頭,卻不去想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見她答應下來,文彥博滿意的點點頭,溫聲道:「等傍晚就傳消息給秦老三,說老夫已經病的起不來了,甚至不能提筆舉箸。是用了秘法才勉強出席宴會地,等回去後,『葯』效一過,便再也爬不起來,就連說話也很困難了。」

見小侍女畏懼的點點頭,文彥博微微一笑道:「老夫已經把你的父母接來了,今天你就不要做活了,陪陪他們吧。」說完便轉身緩緩走出房門。

小侍女目光呆滯的望著他的背影,一聽說父母也被弄來了,她便知道,自己除了為文相服務之外,已經別無選擇了。

當文彥博在文彥韜地陪同下出現在花廳時,幾乎所有地賓客都已經到齊了。之所以說是幾乎,因為都察院二位都御使、兵馬寺、巡查寺二位寺卿大人沒有來。

文彥博看一看來了的一干人等,心道:不少了。便朗聲大笑著進來。邊走邊拱手笑道:「老夫讓諸位久等了。罪過啊罪過。」聲音洪亮高亢,這精神勁兒可是從沒有過地,一下子讓有些萎靡不振地官員們興奮起來,紛紛起身道:「都說相爺貴體微恙,今日卻見到您老風采更勝往昔,我等也算放了心。」相府丟了賣官鬻爵和科場舞弊的兩邊賬冊,這事兒大伙都知道了,自然人心惶惶、不可終日了。

文彥博一邊落座,一邊高聲笑道:「放心諸位,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早已把我文彥博錘煉成一尊響當當、硬錚錚、蒸不爛、煮不熟的鐵羅漢了。」說著舉杯復又起身道:「文某遲來,自罰三杯!」說完不待眾人勸阻,接連灌下三杯,用袖子一抹嘴,便將那酒盅遠遠擲出廳外,大笑著坐下,竟是從未有過的豪爽。

霎時間。百官低『迷』的士氣立刻被提升起來,紛紛起身舉杯道:「丞相豪爽,我等仰慕!」說完所有人都連干六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丞相大人雖說自罰,但他們卻不能生受,只有比他老人家喝得更多,才算說得過去。

喝完六杯,不勝酒量的公輸連已經滿面通紅。待坐下後,壓低聲音對田憫農道:「相爺已是外強中干。全靠一股虛火撐著。」說完便正襟危坐,再也不肯發一言。公輸家與田家都是起源齊魯大地,淵源頗深,公輸連又與田憫農私交甚厚,是以兩人向來共同進退。

田憫農知道公輸連十分內秀,不僅博學多才,且眼光毒辣,他這樣評價文丞相,那定是有充分依據,九成錯不了的。兩人向來這樣。公輸連提供分析依據,田憫農據此做決斷,是以田憫農再看文彥博時,目光中便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文彥博知道下面人最關心地還是自己的身體狀況,是以強撐著表演了一番。所圖不過是安人心而已。就像他昨日對弟子說得:家財可以散盡、人心不能散『亂』。令他頗為欣慰的是。官員們的神情終於開始放松起來。

他也不急著破題,只是讓文彥韜和文銘禮招呼官員們吃喝。此時已是午時末。官員們早已等的飢腸轆轆,見相爺也不急著訓話,便不客氣的吃喝起來。

文彥博簡單用了幾筷子,便停下箸,笑眯眯的望著亭中地熱鬧景象。先是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竟然吧嗒吧嗒掉起淚來。這可把主桌上的幾位尚書嚇壞了,趕忙出聲詢問道:「丞相大人因何事傷心?」此言一出,全場皆靜,所有人都停下吃喝,定定望著正在抹淚的文相爺。在座官員無一不是人精,自然知道戲肉來了。

文彥博擦擦眼淚,雙目通紅的哽咽道:「今日與眾君同樂,老夫卻想起了我那大兒子,他為了治病走遍天涯,遍尋名醫,也不知何時才能回家。」說完眼淚又嘩嘩流下來了。這倒不完全是表演,他對大兒子畢竟還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在遭到一連串打擊與背叛之後,更是想念的緊,「可憐我那兒呀卻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眾人一陣唏噓,誰不知文侍郎是被隆威郡王殿下一番污辱,心里承受不了,才變得瘋瘋癲癲的。此時聽相爺舊事重提,自然是要與五殿下開戰了……好在從去年底開始,相府就開始籌劃對付五殿下,大伙心里都早有准備了,還不至於淪落到談虎變『色』、聞風喪膽的地步。

便有文府死忠,大理寺卿曲岩高聲道:「秦雨田殘忍狡猾、目中無人,身背上百條人命居然仍可逍遙法外,實在是對我《大秦律》赤『裸』『裸』的挑釁!」說著起身道:「卑職懇請相爺為天下百姓計,不畏強權暴力,讓秦雨田得到應有的懲罰!」一番話說得十分激動人心,讓不知底細地人還以為曲大人乃是為民張目的好青天呢。

但田憫農和公輸連知道,曲岩曲寺卿,就是丞相府的一托-----------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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