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京都變奏曲之高潮(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06 字 2020-08-24

李渾咯咯一笑道:「相爺別急嘛。用句你們讀書人地話講,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嘛!」說著朝昭武帝拱手道:「老夫願意領銜查處此案,還丞相一個清白!」只要可以主理此案,大秦的官員還不隨他蹂躪?到時候順者昌逆者亡,看誰還敢不聽話?老頭的算盤不可謂不精。

昭武帝心中一凜,知道這老小子是想借此『插』手政務,不由看了秦雷一眼,暗道:兒啊,你這法子有些危險啊……

感受到昭武帝的目光。秦雷微微一笑道:「此案涉及社稷重臣,不宜暗室私訊,更兼證據確鑿,簡單明了,兒臣建議當朝審理。」說著環視下御階之下。悠悠道:「有父皇和百官共同見證、才能讓天下人心服口服。」

李渾不由哈哈大笑道:「五殿下畢竟還是年青。老夫在這朝堂上站了五十年,還沒聽說過有什么當堂審理一說。」

卻聽刑部尚書魏箏義站出來道:「太尉大人所言差矣。王爺所說的乃是正理,我《大秦律》上寫得清清楚楚,朝堂會審乃是高於三堂會審的頂級審訊級別,適用於對三公三孤的訊問。」

他剛說完,又聽田憫農和公輸連出列拱手道:「臣等附議。」

李渾萬沒想到這三位居然會同意秦雨田地提議,嘿嘿一笑道:「二位王大人意下如何呢?」

二王對視一眼,心道:咱們那位可是說要保住相爺地,看這形勢,太尉要吃人、陛下卻只是要割肉……想到這,王辟延出列道:「我等以為魏大人乃是權威,所說應該不錯。」

那邊文彥博看見蔣系李系的幾位尚書如此作態,知道定是出自老丞相的授意,心中不由喟嘆一聲,暗道:若還想東山再起,也只能如此了。想到這,便做個手勢,示意手下官員齊齊出列道:「我等附議……」

李渾頓時沒了辦法,他身後人也不少,但都是禁軍將軍、兵部郎官之類的,全都『插』不上話呀。正是因為急於扭轉這一局面,他才想把文彥博徹底摁到,取而代之。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明白了----自己掉進了別人的算計:白白給人當槍使了一會不說,還交惡了一眾文官。但這邪火偏偏還沒出撒、沒處放的,因為自始至終就沒有任何人針對過他。是他自己看著眼饞,非要跳進陷阱中去,吃了一口泥巴能怨誰?

李老頭氣哄哄的退回去,冷笑一聲道:「若是你們敢胡搞,老夫可是要發飆的。」算是同意了此事。

昭武帝淡淡笑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魏愛卿,你是看過那賬冊的,就交給你主審吧。」

魏箏義面『色』凝重道:「遵旨。」說著大步出列,恭敬跪接了天子劍、欽差印等信物,這才轉身面對百官道:「現在下官奉天子令,當朝訊問,請百官配合,若有問詢,務必如實答來。」

眾官員齊聲應諾,心中卻明白,方才丞相大人答應當堂會審,便是接受了陛下地安排,現在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魏箏義卻一本正經道:「上證物!」便有個小太監端上一本薄薄的賬冊。魏箏義拿起那賬冊隨手翻幾下。沉聲道:「這本賬冊上乃是今年科場受賄地記錄。時間、人名、金額俱全,相爺您可認得?」

旁聽地士子們早就從昭武帝那聽到風聲,所以見賬冊被動了手腳,都沒有表示異議的。

在場官員齊齊松了口氣,他們原本得到地消息說。舉子們上交地是一本厚厚的賬冊,記載了從昭武初年至今地所有科場舞弊記錄。若是那樣的話,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但現在來看,暴『露』的只是今年的受賄名單,似乎與他們沒什么干系。松口氣之余,官員們抱團到底的決心也就淡了很多。

看見那瘦了一圈的賬本,文彥博也是一愣。不假思索道:「沒見過。寒家的賬本都要比這個厚很多。」

魏箏義冷笑一聲道:「但是上面地字跡可頗為面熟。」說著對禮部尚書文彥韜道:「文尚書,麻煩您過來認一下,這是誰地字跡?」

文彥韜也以為這是一本假造的賬冊,心情輕松的走過去,還輕松笑道:「看看就看看,難道是本官寫得不……」只看了一眼,成字還沒說出來,面『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

只見上面的一筆一劃是那么的熟悉,分明就是他親筆寫上去的。這賬冊竟然就是相府丟失的一本。只是不知為何缺了大部分罷了。

文彥韜渾身汗如漿下,徹底的六神無主了。

魏箏義微微一笑道:「到底是是不是您寫的呢?」文彥韜想要搖頭,卻知道只要找到自己往日地文書一比較,任誰也能認定這就是他的手筆,不由咽口吐沫。僵在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文彥博見弟弟這樣子。哪能不知出了什么問題。心念電轉間,便換上一副震驚的表情道:「彥韜。真是你寫得嗎?」兩只眼睛殺人一般盯著文彥韜,咬牙切齒道:「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再回答!」

文彥韜聞言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篩糠般的嗚咽道:「大哥……弟弟不肖,是我鬼『迷』了心竅,背著您干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不是傻子,知道此時必須壯士斷腕,保全家族,自己才有東山再起地可能,否則大家一起玩完。

文彥博聞言渾身一顫,晃悠著就要摔倒。邊上地文銘禮趕緊扶著,好半天他才緩過勁來,一臉沉痛道:「你怎能作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大比乃是國家的掄才大典,關系到我大秦地未來氣運,來不得半點馬虎,你竟然敢以權謀私……」說著便掩面哭道:「家門不幸啊……」

文彥韜卻沒有心情跟著一道演戲,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心里感覺怕極了,霎時升起一絲明悟,鮮衣怒馬的人生已經結束了,未來……沒有未來了。

魏箏義面『色』戚戚道:「還有一個人證,」看一眼邊上的太監,沉聲道:「帶人證。」太監們便把一個嚇得渾身篩糠的干巴老頭拖上來,正是那日向文銘禮行賄的倪巴倪大爺。

一看見這老頭,文銘禮便打個激靈,暗道要壞事。

果然,倪大爺一回過神來,就朝著他撲了過來,幾個太監都沒拉住,口中還嚷嚷道:「文參議,你這個大騙子,你說給俺個進士當當,把俺家里的東西騙了個精光,就剩下一頭小『毛』驢了。」

後面的太監上來將其仆倒在地,卻還是讓他一把揪住了文銘禮的褲腿,鬼哭狼嚎道:「咋就把俺抓起來呢?俺不當進士了,你還錢!」

文銘禮使勁提著褲子道:「少在這血口噴人,就你這熊樣的還想當進士,雞屎還差不多……」

「你你,你不認帳,你生兒子沒屁眼,俺有證據!」只聽倪大爺氣急敗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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