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 爹親娘親不如舅母親(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48 字 2020-08-24

心里掛記沈家的事情,秦雷與詩韻又略坐片刻,便起身告辭出去,詩韻心中雖然不舍,卻想著不日便可再見,也就輕松的送他出門。

出了永福宮,秦雷便徑直往沈家趕去。半路上,無處不在的沈冰統領又冒了出來。

「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何每次都要半道上車?」望著風塵仆仆的手下,秦雷好笑道。

沈冰張張嘴,勉強笑笑道:「怕被盯梢的發現了。」

秦雷見他神『色』凝重,也沒了開玩笑的興致,輕聲問道:「這幾日京里有什么動靜?」

「前日文彥博去了李家,兩人密談了許久。」沈冰皺眉道:「但談話內容無從得知,之後也沒什么動靜。」

秦雷一邊接過這幾日的情報匯總,一邊輕聲道:「文彥博放低身段去李家,必然所圖匪淺,」說著微微皺眉道:「這老家伙倒是身殘志堅,都到這份上了還上躥下跳,可別真讓他折騰出點兒什么事來。」

沈冰沉聲道:「王爺的意思是……」

秦雷平淡笑道:「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老頭子的想法,他已經不想再見文彥博了。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他們去了吧。」[]權柄379

「那太後那里……」沈冰不無擔心道:「根據以往的種種看,太後是不想讓文家徹底垮台的。所以屬下擔心,文彥博可能有救命法寶。」他這話說的含蓄,但秦雷能聽懂,他其實是懷疑太後有什么把柄在文彥博手中。

秦雷笑笑道:「先准備著,只要找到機會,說什么也要把他抹平了。不然老讓這家伙扇陰風、點鬼火、唯恐天下不『亂』的,有個詞叫……針扎在背,就是這么個感覺。」

石敢忍不住『插』嘴道:「王爺,是如芒在背吧。」

秦雷翻翻白眼,沒好氣道:「是鋼針扎著疼還是麥芒扎著疼?」

「應該是鋼針吧……哦。」石敢悟了。

秦雷卻沒心情與他繼續聒噪,他的注意力已經全被紙上的情報所吸引:三月初一日。沈子嵐會太子於舟上,文銘義疑似出現。

輕輕敲打著紙面,秦雷喃喃道:「文銘義?」

沈冰小聲道:「有人看見文銘義被丟進河里。淹了個半死才被撈上來。」

「囊球,欺負殘障人士算什么本事。」秦雷笑罵道:「沈子嵐呢?他怎么跟太子湊一起了?」

沈冰搖頭道:「具體內容無從得知,但小公子回去之後,便與家里發生了激烈的沖突,甚至還……」看看秦雷,終是實話實說道:「還打了夫人,把老太爺氣得不能下地。」

秦雷的面『色』肅穆下來。沉聲道:「多半是老二挑唆的,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摸』了『摸』手邊的竹枝,又想起了昭武帝的口諭,不由喃喃道:「老頭子對這家伙不錯呀……」

他就這樣一頭霧水地到了沈家,卻見著大門緊閉,石敢上去叫了好半晌,才有人出來開門。一見是五爺的車隊。那門子口中忙不迭的道歉。趕緊吩咐手下開中門,將一行人引進去。

「怎么回事兒?」石敢向那門子問道,門子恰好也姓石,乃是他地遠房堂弟,自然不需太客氣。

門子看一眼院子里面,小聲道:「家里大少爺闖了禍,現在大爺回來要收拾他呢。」沈濰雖然現在掌著鐵甲軍,但御林將軍一直空缺,所以前些日子春闈的警備便由他負總責。好在他是多年的御林將軍,指揮起御林軍來倒是得心應手,並沒有耽誤什么差事。

他帶著一部御林軍一直在國子監外面守候到初五這天,直到閱卷結束,秦雷進宮面聖以後。這才撤去對國子監的防御。命令軍隊各自回營。他則氣沖沖回家,要質問那不肖的混賬東西。到底為何不去參加大比。[]權柄379

石敢聽了門子的解釋,便去向秦雷稟告。

秦雷笑道:「這樣也好,省的我動手傷了感情。」便阻止門子進去通報,下車步行往後院走去。穿過幾道回廊、繞過後院微綠地假山,便聽到沈濰低喝道:「逆子!還不給我跪下!」秦雷趕緊停下腳步,探頭往里看去。只見院子中,鐵甲將軍沈濰正手持一根戒尺,怒氣沖沖的站在沈子嵐面前,仿佛隨時會將他按倒暴扁一頓一般。

沈子嵐卻不怕他,冷笑一聲道:「你打呀!我倒要看你敢不敢打?」秦雷心道:這小子不會傻了吧,老子打兒子還有不敢打的?

看起來沈濰也是怒不可遏,只見他手中的戒尺微微顫動,聲音也變得暴怒起來:「我是你爹,有什么打不得的?」

沈子嵐倔強的昂著頭道:「我不認!」

秦雷聽了,咋舌道:「這小子莫非是魘著了?怎么如此二乎?」說著便閉上眼睛,等待戒尺劈里啪啦著肉的聲音。

可等了許久也沒聽著什么動靜,再睜眼時,卻見沈濰已經丟了手中地戒尺,顫抖著指向沈子嵐,滿面哀傷地嘶聲道:「十八年的辛勤養育,竟然換來一個我不認!,你怎么如此……忘恩負義呢?」話語中的無力根本沒法掩飾。

沈子嵐身體微微一晃,他清晰感受到良心的譴責,剛想軟化下來,卻想起太子哥說得……會鬧得孩子才有糖吃,所以他要鬧,鬧大了好吃糖。想到這,便重新抬起頭,滿臉倔強的與沈濰對視。沈濰被這冥頑不靈的畜生氣的雙手發抖,卻怎么也抬不起手,真格教訓下這小子,只能斗牛似的與他對視,看看誰最先用目光殺死對方。

看了這一幕,秦雷也感覺到這兩父子之間的怪異氣氛,知道此時不是『露』面地時候,便輕手輕腳退了出去,走另一條小徑往沈老爺子住的小樓去了。

卻聽說老爺子吃了『葯』剛睡下,秦雷只好原路退回,正好碰上沈夫人的貼身侍女。見到是五殿下來了。那侍女歡喜無比的將他迎進沈夫人住的樓里,徑直往卧房去了。

「這不好吧……」秦雷頗有些躑躅道。

那侍女看上去有三四十歲,聞言掩嘴笑道:「不妨事。您又不是別人。」

秦雷心道:這一家人怎么都怪怪地?我不是外人,難道是內人嗎?翻個白眼,便跟著進了內室,見到了卧病在床地沈夫人。

但見沈夫人美麗地面龐明顯有些憔悴,幾縷頭發向下垂著,巧妙地擋住額前地淤青。看著秦雷進來,沈夫人著實喜出望外。歡欣道:「雨田來了。」

秦雷看著沈夫人手腕上包扎的紗布,輕嘆口氣道:「舅母,子嵐到底發得什么瘋?」

沈夫人哀傷地嘆息一聲,凝神看了秦雷半晌,突然展顏微笑道:「小孩子浪『盪』胡鬧而已,不礙事的。」說著便招手讓秦雷坐在身邊,拉著他的手仔細端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