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七章 富易妻、貴易友(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354 字 2020-08-24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秦雷頗為意外道。年前秦霖還求自己要進黑衣衛,但後來因為在除夕夜受傷耽誤了,秦雷也就沒有催促。卻不曾想,人家竟然另攀高枝了。

秦霖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大,趕緊解釋道:「大概就是你忙著春闈的那段日子,可能是看你忙,便先不驚動你了吧。」

秦雷緩緩點頭,淡淡道:「也許吧。」便不再說這事兒,轉回原來的話題道:「現在這四個大學士算是分屬四方,你的立場就分外重要了。」

「我的?」秦霖奇怪道:「誰不知道我和你是穿一條褲子的?」

秦雷搖搖頭道:「原先無妨。從今往後,你要是還給人這個印象,怕是不出一年半載,那大學士位就要易主了。」

秦霖緊緊皺眉道:「為何?」

「陛下需要占多數。」秦雷言簡意賅的解釋道:「你畢竟是父皇地兒子,所以他認為你還是可以倒向他地。」

秦霖把腦袋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連連擺手道:「從去年那次金殿之上,你為我和老四出頭之後。我就認定跟你混了,那是一定不會變的。」

秦雷微笑道:「三哥不用緊張,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至少面上要處處支持父皇。」說著輕笑一聲道:「跟我穿一條褲子和與父皇蓋一床被子,是沒有沖突的。」

「要是真有沖突呢?」秦霖皺眉道。

秦雷緩緩搖頭道:「不會的,我是模范兒子,讓著老子。」

秦霖見他這么說,也放下了心事,與秦雷碰一杯。呵呵笑道:「行,就聽你地。」

兄弟兩個飲一陣,便聽到外面鑼鼓喧天,爆竹聲聲,秦雷看一眼窗口,石敢趕緊過去朝外看一眼。回身將窗戶關上。隔斷外面地喧嘩聲,向秦雷稟報道:「一群禮部官員。穿紅掛綠、吹吹打打地往東去了,好些老百姓跟著看熱鬧呢。」

秦霖恍然道:「今天是春闈放榜的日子。」

秦雷點頭道:「原來如此。」身為主考官,居然不知道這事兒,確實也是夠『迷』糊地。

秦霖笑道:「文彥博這事兒一出,三甲的名次又重新排定了吧?」

秦雷撇撇嘴,搖頭道:「老頭子自己搗鼓的,沒再問我,我也不知道。」

許是心情大好,秦霖有些坐不住道:「走,貢院街上看看去。」

秦雷也有此意,兩人便匆匆會了賬,下樓上車往東去了。

一路上透過紗窗,見到許多士子急急忙忙的往貢院街趕去,這些人不管長的高矮俊丑,今日統統一個長相曰面無人『色』,一個心思曰忐忑不安。秦雷還看見幾個相熟的舉子,就連那篤定會中地方中書也是一般。

方中來今日在懋國公府上做客,話說他這些日子過的十分滋潤。京里達官貴人都認定他們十位天子門生會高中,自然要爭相延請幾位新貴。但機會別人給了,面子卻還要自己掙,日子一久,這十位老兄便在貴人們心中,分出三六九等來了。

這其中方中書長的白脖子凈臉。寫一筆好字、吹一口好簫,更是一代對王,作詩畫畫也在行。自然受到京中貴戚的強烈追捧,乃是十人中混的最好地。前些日子被懋國公請去做客,國公夫人都破天荒地作陪,還一直旁敲側擊的打聽他的婚姻狀況,家庭出身,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來,這是有招婿的意思了。

方中書人物風流、頭腦靈活。怎能聽不出其中的意思。便聲稱自己乃是鰥夫,當即將年庚交與國公夫人。不日便聽人傳話,他與國公千金八字相合,便歡歡喜喜的制備下彩禮,今日過府下聘來了。

雙方你情我願,自然水到渠成。皆大歡喜,眼看就要改口叫岳父、賢婿了,可就在這節骨眼上,卻聽外面有人進來報道:「放榜了!放榜了!」

方中書當時就坐不住了,心道:不管怎地,還得先確認下中不中再說,不然要被人笑話輕薄孟浪了。想到這,便起身告罪道:「小侄已經心急如焚,請岳……公爺恕罪。」

懋國公是准備招個進士女婿,自然不會攔他。聞言頷首道:「應該的,應該的。」便吩咐家人為方賢侄備馬,還酸酸道:「溫酒等你回來,預祝賢婿雙喜臨門哦……」

方中書連聲應下,在國公府幾個小廝的陪伴下。打馬離了國公府。一上大街,讓冷風一吹,酒醒了大半,心里也開始忐忑起來……萬一萬一地瞎琢磨起來。

正在信馬由韁的前行,卻被後面一聲方大哥嚇了一跳,方中書打了個激靈,回頭一看,卻是塗恭淳與一干山北士子。只是別的士子都扭過頭去,裝作視而不見,只有塗恭淳還像往常一樣熱情。

方中書有些尷尬的打個哈哈。心中卻將那多嘴的塗恭淳罵了個狗血噴頭:你這個猴屁股,多什么嘴呀!

塗恭淳呵呵笑道:「方兄,你也去看榜啊?」

方中書不咸不淡道:「嗯……」

邊上有人看不下去了,冷笑一聲道:「老塗,沒聽說過富易妻、貴易友嗎,人家方進士今番黃金榜上、攀龍附鳳。眼看就要既富又貴。說不定連黃臉婆都不要了,哪還瞧得上咱們這些寒酸學子?你也別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塗恭淳漲紅臉道:「方兄不是那種人!」

旁邊的舉子哂笑道:「這里就你一個認為不是地。莫非其余人都是傻子不成?」

塗恭淳剛要反駁,他邊上一個同窗厲聲道:「你問問他把我們地拜帖都扔到哪里去了?」眾人見方中書整日出入高門大府,便紛紛寫了拜帖,請他代為引薦。一旦落第了,也好謀一條安身之路不是。

方中書板著臉道:「我都給你們遞了,人家不見有什么辦法,怎么反倒怨起我來了呢?」

「我呸!」有人怒不可遏的罵道:「你根本沒有!」便從袖子抽出一打皺巴巴臟乎乎地信箋,高聲質問道:「敢問方大狀元,這是什么?為什么會在會館後面的垃圾堆里呢?」

方中書的臉騰地紅了,惱羞成怒道:「各人功名自己掙,老子憑什么要幫你們?我欠你們錢還是怎么?」

塗恭淳見他親口承認,紅臉頓時氣得發紫,惱火的上前,就要把他從馬上揪下來質問一番。

邊上國公府的小廝趕緊攔住,蠻橫無理道:「你們這群窮鬼,敢傷我們姑爺!」雖然對方是些舉子,可國公府的惡奴並不在乎。

「姑爺?」這下輪著塗恭淳發呆了,失聲問道:「那你媳『婦』我嫂子怎么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