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見證奇跡的時刻(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357 字 2020-08-24

秦雷已經看明白了,這船乃是通過那些噴水竹管『射』出水流,將沉積河底的淤泥吹攪成混濁的水狀,隨河水流走,從而起到清淤作用。

他看到,船首和船尾處的三個水龍是固定的,而兩側的四個是可以活動的。兩個強壯的男子便可以使其升起降下。當船行馳至較窄的河面時,可以將船舷兩側的活動管提出水面以方便行馳,而船頭船尾的固定管則可以繼續噴『射』水流。

在較寬河面時,則將活動管放下,使其與固定管一道噴『射』水流,來清理河底淤泥。從而避免了清淤船受河床寬窄的限制,『操』作靈活、因地制宜,大大提高了使用效率和清淤效果。

表面的設計雖然精巧,但秦雷更感興趣的是……這股高壓水流到底是如何產生的呢?想到這,狠狠一拍樂布衣的肩膀,嘿嘿笑道:「別賣關子了,快給我講講吧。」根本不管這位是鬼谷子還是鬼點子。

樂布衣當然看出,王爺早已猜到自己的身份。心念一轉,便明白不是雲裳走了嘴,就是文彥博泄了底。再一想,若是雲裳漏嘴的話,以王爺的『性』子定然會幫她遮掩,看來還是文彥博那死鬼禿嚕了嘴。

但猜到又有什么用?難道去文家墓地鞭屍不成?只好苦笑一聲,指了指艙口道:「好吧,王爺跟我到艙下看看,以您的聰明才智,自然一目了然。」既然人家不把世外高人當回事兒,他也只好繼續保持低調。

兩人下了船艙,秦雷便看到一面橫亘在眼前的木牆,沿著木牆隨意走到一側。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巨大的艙室,艙室壁和船艙壁夾出一條又長又窄的甬道,在船的另一側也是如此。

甬道中各有一排赤『裸』著上身地水手,他們在船老大低沉的號子帶領下,整齊的踩動著腳下的踏板。每一個踏板都連接著漿輪軸,而漿輪軸通過幾個大號的聯動齒輪,帶動著船尾的一對巨型漿輪的轉動。

再加上是順流而下,兩個漿輪轉速飛快,給整個大船帶來了強勁的動力。所以船行的飛快。到此為止,秦雷所見地還是一艘普通的漿輪船,除了中間巨大的密閉艙室,與在襄陽湖水寨見到的秘密軍艦沒有什么差別。[]權柄416

繞著那艙室走了一圈,秦雷也沒有找到門,伸手使勁敲了敲。聽到沉悶的回聲,不由咋舌道:「里面全是水啊。」

樂布衣頷首笑道:「秘密就在這個盛水艙里。船體快速推進中,帶來了巨大的沖力,我一直琢磨著如何應用這股勁兒,經過幾年地『摸』索,便做了這么個東西。」

說著指指艙底,略微自得道:「下面有一排特制的輪漿,可以被船體前進的反沖力所驅動,再用齒輪和導桿,把這個沖力集中起來。傳到艙里的特制葉輪上,帶動它高速旋轉。」

「但開動前,吸入管和盛水艙內必須注滿水,否則會發生事故。等開動後,葉輪高速旋轉,里面的河水也隨著葉片一起旋轉。在這股強大轉力的帶動下。河水飛離葉輪向外『射』出。」一邊講解,樂布衣一邊用余光瞄秦雷一眼,只見他雙目放光,便知道他聽懂了。

對於曲高和寡、知音難覓的鬼谷子來說,有一個能聽懂自己說話的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講解更加賣力,甚至手舞足蹈起來:「這時候,奇跡便出現了,在一種未知力量的作用下。原本應該減緩地水流,被硬生生壓出艙頂的排水口,從那九根排水管中沖出,力道極大,無與倫比。」

樂布衣完全陶醉在那種神奇之中,雙手癲癇似得揮動著。聲音略顯高亢道:「此時。還是靠著那股向外旋轉的力量,水都被摔到了四周。在葉片中心處形成了一片空白區域。那種神奇又發生了,河里的水被源源不斷地抽吸上來,又連續不斷地從排出管流出。」說著雙手合十道:「這就是這艘水蜘蛛的原理所在,由於無法解釋地東西太多,我只能說,此物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而已。」

看著這完全超出想象的發明,秦雷必須按住胸口,才能抑制住那種心臟雀躍的激動。他不想向樂布衣解釋什么是離心力、什么是真空、什么又是大氣壓,他只想頂禮膜拜這神奇的發明,只想細細品味那種油然而生的自豪。

兩人沒有再說話,在號子聲、喘息聲和機械聲混雜的船艙里,靜靜地沉默著,樂布衣在想如何改進設備,使其成本更低廉一些。

而秦雷已經從震撼中擺脫出來,心中只剩下滿腔的感嘆:從春秋時期就能發明青銅齒輪的華夏民族,出現過可以制造連木飛鳥的公輸班;發明精密地震儀器的張衡;研制木牛流馬地孔明兄;以及眼前這位半人半神的樂布衣,怎么就會在一千年後愚昧了呢?落後了呢?除了纏小腳、吃鴉片之外,啥都不會了呢?

要想明白這個問題,並去解決它!絕不能讓歷史重演!一種強烈的使命感,第一次涌上他的心頭。這也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後,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想要做一件事……比奪取天下更強烈的願望!

看王爺地臉『色』越來越肅穆,樂布衣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船艙里有點悶,王爺,您想吐就吐吧」

秦雷這才回過神來,啞然失笑道:「那倒不至於,」說完便與樂布衣離開船艙,回到了甲板上。

大口呼吸著新鮮地空氣,秦雷不禁搖頭笑道:「看來還真是有點悶。」在沒有琢磨清楚之前,他還不想與樂布衣討論這個問題。

秦雷沒有再下船,直接從京水河往京山城趕去。等到了河上新近豎起的水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只能看到遠處京山黑黝黝地輪廓,以及山下的點點***。

水門的守衛早就得了信兒。搖動軲轆,吱呀呀的升起大門,放大船和聞訊趕來護航地幾艘小艇進了營地。[]權柄416

耳畔是嘩啦啦的水聲,眼前是一片靜謐,秦雷不禁有些痴了。樂布衣立在他的身邊,沒話找話道:「王爺回來的不是點兒,若是早些天還亮的時候,您一定會被依山而建的城牆震驚的,實在是太雄偉了。」整個一下午。秦雷都陷入一種深深的沉思中不可自拔,那眉頭皺得跟朵菊花似得。樂布衣不希望他用這個狀態面對候在碼頭上的眾將領。

秦雷瞥他一眼,淡淡笑道:「可以認為你是在自賣自誇嗎?」樂布衣搖頭笑道:「將領們等在那里了。」

秦雷點點頭,使勁拍拍腮幫子,輕笑道:「偶爾裝一裝深沉,實際上是有好處地。」說著挺直了胸膛。雙目恢復神采道:「它能讓我不至於『迷』失了方向。」

船進碼頭。在一片火把之下,皇甫戰文、楊文宇、石勇、勾忌、常逸、石猛、石威、許田、秦浯水、伯賞賽陽、等幾十員京山軍主要將領,在棧橋上整齊列隊,待看到肅立在船舷的那個挺拔的身影後,皇甫戰文抽出佩劍,向右下方斜斜一甩,大聲發令道:「立正!」

眾位將領改稍息為里正,肅穆注視前方。

皇甫戰文又將那佩劍收於胸前,沉聲發號施令道:「敬禮!」將領們整齊劃一的伸出右拳、隨著咚地一聲悶響,那拳頭停在胸甲左上。向船上的主公施以大秦軍禮。

秦雷也帶領船上的眾人肅然回禮,這場景威武而肅穆,看得樂布衣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