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七章 莫須有(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405 字 2020-08-24

「這個……未免有些少吧?」孟延年面『色』難看道。

「是啊……」景泰帝不慌不忙道:「但今年我楚國流年不利、巴蜀地震、湖廣水災,嶺南瘟疫,實在是自顧不暇,有心無力啊,」又許願道:「這樣吧,等我們緩過勁兒來,定然大力支持,你看可好?」

這不等於沒說嗎?兩位使節心中無限郁悶道,卻也發作不得,畢竟楚國皇帝沒有把話說死。為了避免無端樹敵,兩位仁兄決定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忍了!

把這事兒整完,景泰帝略一舉杯道:「朕乏了,諸位繼續吧。」說完便擱下杯子,在宮人打得攙扶下,顫巍巍的離了大殿。

恭送了皇帝陛下,這酒也喝不下去了,吃了癟的齊國使臣灰溜溜的離開了;沒得逞的周王一伙氣呼呼的走人了;也不知是吃虧還是賺便宜了的增壽王殿下,也板著臉開路了。

只剩下一伙文官圍繞在周王身邊大肆慶祝。一場宴會不歡而散,得意的只有這些人而已。

回到車上,秦雷便把身上的南楚王服一把扯爛,三兩下『揉』成一團,扔在了腳底下。

樂布衣和石敢默默的看著他,他們都是秦雷最親近的人,自然了解他唯我獨尊的『性』格,今天受了這般侮辱,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孟延年、趙無病、楚媯邑必須死。」秦雷面無表情道:「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權柄447

樂布衣聞言皺眉道:「王爺,還有兩天咱們就要逃亡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秦雷搖頭道:「不行,無論如何,這幾個人……至少是前兩個,也必須得死。」說著找個理由安慰樂布衣道:「就當是我要徹底破壞齊楚聯盟吧。」

樂布衣苦笑著點點頭,輕嘆道:「這次景泰帝之所以沒答應出兵。不是因為這位皇帝沒了雄心,而是他清楚地看到,挑起戰爭的是齊國,最終獲勝的也八成是齊國,所以按照他們幫弱不幫強的原則,是不會幫助齊國的。」說著呵呵笑道:「說不定,景泰帝還會與我們秦國聯手的。」這才是根本原因,一個成熟地帝王,不會被個人的好惡所左右的。他們只做對帝國有益的事,而不會像昭武帝那樣自私自利到了偏激狹隘。

「為什么是齊國贏?」石敢忍不住『插』話道,說完有些忐忑道:「卑職多嘴了。」

秦雷搖搖頭,示意無所謂。樂布衣見他懶得說話,便為石敢解釋道:「孫子說,知勝有五:也就是說,判斷一場戰爭的勝負有五個標准。」

「我們逐條分析,」說著屈指道:「第一。能准確判斷仗能打或不能打的勝,現今東齊鋒芒正盛,而我大秦卻在一個困難的蛻變期,理應暫避鋒芒,養精蓄銳,所以這一仗不能打,但是昭武皇帝執意要打,是以必敗;第二,知道根據敵我雙方兵力的多少采取對策者勝。而皇帝不考慮雙方兵力的強弱多少,盲目地尋求主力決戰。這是要吃大虧的,是以必敗;第三。所謂上下同欲者勝,即是說全國上下,全軍上下,意願一致、同心協力的勝,這一條不用解釋,你也知道我們必敗。」

石敢點點頭,他身為秦雷的近臣。自然知道國內尤其是軍界的矛盾派系有多嚴重。

「第四。以有充分准備來對付毫無准備的勝。齊國為了這場戰爭從各方面精心准備了三年,而我們的戰備工作到現在還沒有全面展開。所以必敗。第五,主將精通軍事、精於權變,君主又不加干預的勝……呵呵,主將是誰?九成九是皇帝陛下,他似乎沒打過仗吧……」五根指頭全部收起來,樂布衣沉聲道:「所以此役必敗。」

「那趕緊阻止這場戰爭啊!」石敢不失天真道。

樂布衣苦笑道:「四年前,我預見到自己老娘還有半年地壽限,任我百般挽救,她也只不過是多活了一個月,或者說多遭了一個月的罪。」

秦雷終於開口道:「不錯,我們無力阻止這場戰爭,只能拿出真本事,從戰術層面上挽回些戰略的劣勢。」

石敢尋思了半晌,終於肅聲道:「王爺,屬下請命去刺殺孟延年和趙無病。」

哪知秦雷搖頭道:「我要親自動手。」石敢了解王爺的脾氣,認准了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只好閉上嘴巴,老實的呆在一邊。

「你明天給楚媯送個請柬,就說我請他過府一敘。」馬車行出一段時間,秦雷突然道:「就定在明天晚上吧。」石敢趕緊恭聲應下。

第二天還不到晌午,一個好消息傳來----齊國使節失了顏面,不想在楚國繼續待下去了,明日便要啟程回國了。[]權柄447

秦雷本來正在睡午覺,但一聽到這個消息,便立馬爬起來,取下牆上的佩劍,開始用心的擦拭,甚至還叫石敢拿磨刀石來,很有些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意思。

當然,明天是要在今天之後到達地,所以今天該干的事兒還要干。

天還沒黑,周王便如約而至,秦雷把他請到高閣之上,閣中一塌,榻上有一小機,機上已經擺好了酒菜。兩人屏退各自地左右,秦雷又命人守好閣樓,不放任何人進來。

周王看著秦雷如臨大敵的樣子,微笑道:「兄弟這是哪一出啊?弄得人怪緊張地。」

秦雷給他斟一杯酒道:「今天請天佑兄來,是為了商討一件生死大事。」

「何事如此緊要?」周王不動聲『色』的問道。

「齊王!」秦雷沉『吟』道:「你還記得陛下剛剛蘇醒那天么?」

周王頷首道:「歷歷在目。」

「那天你對我說,如果陛下問起病情的經過,就讓我重點說說齊王刁難我的事情。」秦雷輕聲道。

「嗯……」周王地面『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你不是說陛下沒有問嗎?」

「其實他是有問的。」秦雷垂首道:「可我原本以為自己是個醫生,沒必要卷入你們兄弟之爭去。所以就含糊了過去。」

周王痛心疾首道:「兄弟你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啊……自打你被我引薦的那天起,老三就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秦雷苦笑道:「兄弟我魯鈍啊,原本指望著息事寧人,到了昨天才知道,三殿下對我地成見有多深。」

周王心中一喜,故作高深地望了秦雷一眼,沉聲道:「若不是你,他的『奸』計便會得逞,說不定現在都已經身登大寶了。你說他能不恨你入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