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 沒有正義(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362 字 2020-08-24

這一屠殺事件發生在遠離神京八十里的運河支流,雖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但天一亮,便有許許多多的航船經過此地,自然也就發現了這如煉獄一般巨大樓船。有人很快通知了當地的運河巡防司,巡防司的主事校尉不敢怠慢。帶著手下狂奔到河邊,遠遠便見著已經變成淡紅『色』地江水,以及靜靜漂在江上的近百具死屍!

再看看那擱淺的樓船上,迎風飄揚的齊國金龍戲珠大旗,校尉大人頓時軟到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這么大的事情總要有個負責的,既然出在他巡防的河段上,他自然就要背起最大的黑鍋,別說保住官職。恐怕小命也保不住了。

驚魂稍定後,校尉大人便當機立斷道:「兄弟們,出了這種事情,咱們休想活命,我有一兄弟在洞庭湖落草,不如我們去尋他入伙,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強似當著朝不保夕的差事!」許是這校尉平時為人不錯。一群兵士紛紛附和道:「同去同去!」說去就去,一伙人便提著兵刃,劃船去洞庭湖入伙了。

事實證明,嚴刑峻法有時會誤事地。古有陳勝吳廣起義、今有主事校尉落草,古今皆是如此。

結果,等消息被當地官府得知,並傳到神京城時,已經是當天的過午時分了。基本上黃花菜都涼了……

讓我們回溯到昨日午時,也就是秦雷與周王分別的時刻,楚國掌刑司太監帶著一隊麒麟衛。氣勢洶洶的直撲坐落在西城的七皇子府邸。在公良羽反應過來之前,便將王府團團圍住。

危急時刻。公良羽用他的真實事跡,告訴了我們,他長期投身特務工作,至今卻仍活蹦『亂』跳的原因,只有四個字有備無患爾。一聽到柴叔的稟報,他便掀開床板,『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地道來,與老柴鑽進去,逃之夭夭了。

撲了個空的麒麟衛發現了這個地洞,但等他們追下去時,卻發現這地道已經塌方了……

失去目標地麒麟衛,無頭蒼蠅一般『亂』翻了一通,也沒有再找到任何線索,只好垂頭喪氣的回宮稟報。

景泰帝雖然氣急敗壞,但終究沒有如秦雷希望的那般喪失理智:他已經想明白了,那逆子再混蛋,也終究是他的兒子,就算抓回來又能怎樣?殺掉了太過分,關起來不解恨……還是任其逃逸,眼不見為凈吧。便沒有再下達封鎖城門的命令。

景泰帝想再見不如不見,與逆子相忘於江湖。但他的逆子顯然不能接受這種命運,從此隱姓埋名?開玩笑呢,那我那一刀的傷痛誰埋單?

所以在一間破廟里躲到天黑以後,公良羽又在老柴的保護下,悄無聲息地潛回到皇城附近……他當然不是找景泰帝伸冤,因為一來老頭子不待見他,二來,他也沒什么冤屈好伸。他的目的地是皇宮左近的齊王府邸。

怕門口有密探,他也不敢走正門,繞到王府後院,讓老柴先上去,再放下根繩子來,把他吊上去。等上了牆頭,又讓老柴再把他系到院里去,兩人費勁千辛萬苦,這才算找了地。

活動下酸痛地四肢,公良羽擦擦汗,不無慶幸道:「還好沒人發現。」

卻見柴叔無奈的搖搖頭,順著他的手指,公良羽看到至少有四十把弩弓指向自己……

公良羽一邊毫不猶豫的舉手投降,一邊低聲叫道:「自己人!小心誤傷!」

那巡府地護衛聞言打起燈籠。照照公良羽的臉,不由吃驚道:「怎么是您呀!」趕緊命手下收起武器,又派人通知齊王去了……雖然已經是子時了,但他知道,王爺一定沒睡。

誰得著才怪呢!自從聽到七皇子府被包圍的消息之後,齊王便已經陷入了巨大地恐慌之中,他相信陰謀已經敗『露』。卻真正地束手無策……

造反?開玩笑呢吧,要知道造反好比請客吃飯,那是需要認真准備的,不是說造就造、說反就反地。雖然可以指揮十多萬京城禁軍,且這些人會在與周王地斗爭中,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但能跟著他造反的,卻寥寥無幾,畢竟大多數人還是擁護景泰帝的。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自己老爺子那么高的威望,所以干脆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進宮請罪。請求寬大處理?看玩笑呢吧,要知道請罪好比請客吃飯,那是要有誠意的。只要他一請罪,那便是罪行篤定,板上釘釘,起碼是無期徒刑,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永世不得翻身!所以這跟『自殺』沒有什么區別,所以在麒麟衛沒有保衛自己府邸前,絕對不能使用這招會把自己玩殘的苦肉計。

思來想去。他終於得出了最穩妥的法子----坐以待斃!等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惶惶不可終日了一天,到了晚上依然不敢睡覺。命人把房間里點上百十盞宮燈,照地比白晝還要亮三分。他便痴痴的坐在床上,抱著枕頭發呆。

就在他稍微有些困意,准備吹燈拔蠟,閉眼困覺的時候,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聲音並不大。但在他聽來,卻如催命的魔咒一般,頓時睡意全消,蜷縮進床角。哆嗦著望向門口。

便聽門外有衛士沉聲道:「殿下,七殿下來了。」

「七殿下?」楚媯邑打個激靈,頓時如換了個人一般,咬牙切齒道:「楚媯!你害死我了!」便跳下床,赤著腳走出卧房,如狼似虎的問道:「人呢?」

「在偏廳奉茶。」侍衛小聲道。

「還喝茶呢?喝『尿』還差不多!」楚媯邑氣急敗壞道:「帶我去見他。」說完也不等那侍衛,便大步流星的到了偏廳。

公良羽也是坐卧不安。一見楚媯邑氣勢洶洶的進來。趕緊起身相迎道:「三哥……」

卻被齊王用懷里抱著的東西劈頭痛打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這個敗興的喪門玩意!你他娘地比你娘都賤!」

公良羽見他用枕頭打自己,起初心道:讓他打一頓出出氣吧。但聽到齊王罵自己的母親。心中頓時竄起一股邪火,一把按住齊王的胳膊,近乎嘶吼道:「不准這么說我娘!」

齊王早習慣了他卑躬屈膝的模樣,一下子被他狀若厲鬼的樣子嚇呆了,口中吭哧道:「你把我害的這么慘,說你兩句怎么了?」

公良羽卻變得怒不可遏,一把揪住楚媯邑的衣襟,高聲咆哮道:「我都是為了誰?為了誰?難道是我要弒君登基嗎?是你!你這個懦夫、膽小鬼、偽君子!」

齊王的手下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趕緊把公良羽從齊王地身上扯開,反剪著雙手壓在地上,齊王氣急敗壞的抬腳便踹在公良羽的面門上,鮮血頓時從他鼻孔中流淌下來,看起來更像厲鬼了。

柴叔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雖然雙手氣地發抖,但終是沒有動手,因為公良羽方才吩咐過他: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許動手!

滿面是血的公良羽卻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你打死我吧,反正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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