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五章 窮的只剩下錢了(2 / 2)

權柄 三戒大師 2508 字 2020-08-24

因此在秦齊貿易中,秦國一萬斤糧食才能換來對方的一兩麝香,實在是虧得很……所以按照目前的糧價,齊國人只需要拿出小部分收入,便可以滿足日常生活所需,甚至交租納糧也可以直接買,反正比自己種劃算多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明明是秦國人掌握著商道,錢卻都讓我們齊國人賺來了。可憐的秦國老百姓,肯定在一邊擦口水,一邊自問怎么這倒霉呢?

但齊國人一開始也沒攢住錢,因為無論是圈養麝鹿也好,還是種桑養茶也罷,都需要很高的先期投入,而且從籌備到產出,怎么也得個一兩年時間。若是想成規模,三五年便是必需的。在這段時間里,只能一邊看著蹭蹭往上漲的價格抹口水,一邊掐著指頭數日子了。

便在這時候,早就饞得直流口水的楚國人也加入了,他們說,這幾樣東西俺們也是有的,且還比齊國更多更好,你們要不要?

其實秦雷真不想要,但一拒絕就穿幫了,只好打腫臉充胖子、打落牙往肚子里咽,硬著頭皮同意在荊州府開設收購點,敞開收購楚國人的麝香、鹿茸、絲綢、茶葉、砂糖……但值得安慰的是,隨著楚國人的加入,齊國不能再壟斷所有出口,也就喪失了定價權。這些金貴物品的價格,也回落了一些……天佑三年的麝香價格跌到了四十兩黃金,鹿茸的價格也到了四兩黃金,跌幅將近一半。

所以說秦雷在天佑四年以前,計劃還算順遂……那些東西在西域真的很值錢,雖然收購價格已經高的駭人了,但基本上每次都不賠本,甚至還略有盈余。

直到天佑五年,齊國的牧場庄園開始成氣候了,麝香鹿茸等貴重物品的產量有了顯著的增長。而與此同時,西方開始了『十字軍東征』,秦霽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兩條銷路全部被打斷,為了秦雷的大計,卻又不能停下收購,甚至連兩國人民的積極性都不敢挫傷……在這種思想的指引下,秦國人不敢把價格壓得太狠,仍然以三十兩黃金的價格收購麝香,二兩黃金的價格收購鹿茸,至於茶葉絲綢等的價格,也沒有低於最初的收購價。

再加上次年開始,南楚效仿齊國廣泛設立的飼養場和種植園也開始量產,秦雷那看起來永遠也花不完的銀兩,便如天上來的黃河水一般,奔流到海不復回了。

這是個多么瘋狂的年代啊,只要你能生產出那些東西,便可以換來數倍的黃金,這哪里是在生產鹿茸麝香,簡直就是在生產真金白銀嗎!

兩國的軍民官紳完全失控了,他們不再關心糧食種植的怎么樣了,不再從事『造金』以外的營生,飼養場的人全力以赴的配種、產仔、喂養、收割;桑園的人全力以赴的種桑、養蠶、紡織;茶園的人全力以赴的種茶、采茶、炒茶;甘蔗園的人們全力以赴的種植、收割、壓榨、收集!

所有人都全情投入干一件事,這還是兩國歷史上的頭一遭。

國庫中堆積如山的金銀,堵住了所有反對者的嘴,是呀,有錢什么買不來?所以有錢就是強大……

這個傻子也能掙大錢的巨大幻景,其代價是在僅僅兩年半時間,秦雷的『戰爭基金賬戶』上,便出現了兩億兩白銀的巨虧,恰好相當於這兩年半來,秦國的國庫收入總和,按照秦雷的說法……這可是個天文數字啊!

「你問兩億兩換來什么,我現在就告訴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與館陶後,秦雷壓低聲音道:「換來的是齊國九成耕地改為牧場種植園,楚國雖然疆域遼闊,仍保有大量耕地,卻已經荒蕪良久,幾年內別想再有好收成了!」

「糧食……」館陶終於明白了,一陣口干舌燥道:「他們得到了金銀,我們壟斷了糧食!」

「對!」秦雷使勁拍拍館陶的肩膀,低聲道:「只要我發號施令,禁止一粒糧食流出國境,你說齊國會怎樣?楚國又會怎樣?」.

它給我們的啟示是:要想達到某一目的,可以有很多種方法。最聰明的就是不費一兵一卒,從而取得勝利。

「齊國會斷糧,楚國也會大量缺糧,自顧不暇。」館陶兩眼精光四射道。

「不錯,只要我們斷絕糧食供給,不出一個月,齊國便會陷入糧荒、糧價飛漲、金銀貶值;不出一個季度,便會有大片窮人徹底斷炊,只能鋌而走險,打劫富戶;不出半年,齊**隊也會因為缺糧而失去戰斗力。」秦雷頷首笑道:「至於楚國,就像你說的,雖然不至於像齊國這般危在旦夕,但能給予齊國的支持也是極其有限的……至少糧食是不可能的了。」

「王爺好氣魄、好手筆!」回味良久,館陶佩才服的五體投地道:「您以摧毀敵方國力為目的,把真實的計謀隱藏在華麗的表象下,兩者和諧而統一,沒有一點排斥。」說著頓足笑道:「其實道理很簡單,捕鹿養蠶就不種地,不種地就沒有糧食,沒有糧草軍隊就失去了戰斗力。這好比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趙無咎就算再厲害,也沒法和我大秦的軍隊抗衡了!」

把隱藏在心里許多年的秘密抖摟出來,秦雷也是十分的暢快,哈哈大笑道:「有時候我也不得不佩服我自己。」說著一拍館陶道:「趕快回去吧,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館陶這才發現太陽明顯偏西了,撓撓頭道:「先送送王爺我再回去。」

秦雷搖頭笑笑道:「不必了,咱倆誰跟誰,客氣就見外了,倒是你這新郎官再不回去就太失禮了……祝你洞房愉快哈。」說著便直接上了馬車,緩緩向外駛去。

館陶目視著馬車離去,卻見沒走出多遠,王爺便從車窗里探出頭來,朝他招了招手。

館陶以為他有什么要吩咐的,趕緊屁顛屁顛跑過去道:「王爺有何吩咐?」

「兩件事。」秦雷笑眯眯的伸出兩個指頭道:「第一,你最好先去換身衣服,看你渾身臟兮兮的,不像新郎,倒像是個蜣螂。」館陶低頭一看,確實如此。卻是剛才在地上又坐又跪的,把身上禮服給弄臟了,只要訕笑著點頭道:「屬下太不利便了,回去就換了。」

「很好,第二個問題。」秦雷蜷起一個指頭問道:「你真的還是處男嗎?」說著一臉審視的打量著館陶,似乎在判斷這世上真有四十歲的處男嗎?

館陶聽邊上的衛士吃吃直笑,老臉頓時成了一張大紅布,憤憤道:「王爺還是操心下兩億兩的窟窿怎么補吧。」

「不用你擔心,孤王已經有對策了。」秦雷嘿嘿笑道:「你呢?」

「也不用王爺操心,反正過了今夜是也不是了。」館陶悶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