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 【九九歸一】 第六七五章 戰爭還是和平?(1 / 2)

權柄 三戒大師 1554 字 2023-03-05

在秋風蕭瑟、萬物肅殺的九月里,上官雲鶴抵達了黃河邊,這一路上對他的沖擊之大,足以將其一生建立起來的信念和信心徹底摧毀。

到了大河邊,他又悲哀的發現,原先如齊國腰帶一般的滔滔黃河,已經徹底落入了秦國人的手中——江面上飄著的大小船只,無論是軍船還是民船,都要懸掛一面寫著華夏的旗幟,而且這面旗幟的底色是黑色的。

武成王尚黑,這是眾所周知的。

「為什么要懸掛這面旗?」見前來迎接的齊國官船也掛著這種黑旗,愈加沉默寡言的老丞相終於忍不住問道。

「哎,老相爺有所不知。」迎接的地方官也覺著面上無光,小聲道:「秦國的水軍控制了河面,並宣稱兩國正在交戰狀態,會攻擊一切沒有懸掛識別旗的船只。」說著一指那面黑旗道:「要想在河上走,就得掛這玩意兒,下官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這也太霸道了吧?」上官雲鶴的兒子上官齡低聲道。

「這才哪到哪?」嘆口氣,那官員大倒苦水道:「從上個月開始,秦國人就開始在河南各州府清點人口,厘定稅率,還毫不客氣的頒布了最新的法令,說原先的統統作廢了。」

「太放肆了!」上官齡忍不住拍案道:「明明已經答應,在和談結束前不再占領我大齊的一寸土地,你們就這樣忍受秦國人出爾反爾的無恥之舉嗎?」

「不忍又能怎樣?」對於上官齡的責難,官員並不買賬,悶聲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整個大河以南已經沒有成建制的軍隊,我們拿什么跟人家抗?」

「當地百姓就任由秦國人魚肉,沒有揭竿而起嗎?」上官齡的底氣已經不足,不過是為了面子在強撐罷了。

「別指望那群有奶便是娘的愚民!」官員哂笑一聲道:「他們早被秦國人的小恩小惠收買,已經忘了自己還是齊國人了。」

「什么樣的恩惠?」一直沉默的上官雲鶴突然出聲問道。

「無非就是量量田、減減稅什么的。」官員小聲道:「反正都是些邀買人心之舉。」

「必然不會持久。」上官齡紛紛插言道:「就等著翻臉不認賬的時候吧。」

「可秦國武成王命人在各州府縣城,都豎起了數丈高的石碑,把他的新法令刻在上面,又讓人給老百姓反復念叨,說什么一百年不變之類的。」官員苦笑道:「反正老百姓挺信他的,這幫愚民啊,真是好糊弄。」

「這么好糊弄我們都沒糊弄好!」上官雲鶴沉聲道:「還有什么資格說人家愚?」他突然的發作使氣氛變得尷尬起來,談話便進行不下去。那官員又勉強陪著說了會兒話,就隨便找個托詞進了船艙,把上官雲鶴父子晾在門口。

上官雲鶴也不以為意,他扶著欄桿站在船沿,膝蓋以下已經被濺起的浪花打濕,他卻渾不在意,只是將視線投向遙遠的東方……只見那渾濁的河水滔滔東逝,最終一定會匯聚到浩瀚的大海里,而齊國的命運又將走向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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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到達官渡口,再在秦軍的引導下到達虎牢關時,已經是當天夜里了。秦軍對他們一行還算客氣,細心的安排營帳飲食,一切都沒有怠慢。雖然滿懷心事,但一路上的顛簸勞累,還是讓上官丞相倒頭便睡,一覺到了天亮時分。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帳外的爭執聲吵醒的,凝神傾聽,卻是自己的兒子在跟人爭吵,只聽上官齡道:「我們要去的是虎牢關,你把我們帶到這里來作甚?」

「這里就是虎牢關。」一個帶著濃重關西口音的男聲道:「我們幾十萬大軍駐扎於此,難道還能是別處?」

「騙誰玩呢?你說這是虎牢關,那關城在哪呢?」上官齡氣哄哄道:「我齊國在此營建二百多年的千古雄關,難道插翅膀飛了不成!」

「可以這么說吧。」那秦國人冷笑道:「我們帥王請下神罰,將你們那勞什子虎牢關給送上天了……喏,那條大道邊上的兩座黑山,就是你們虎牢關的舊址。」

「拿我當三歲孩子不成?」上官齡憤憤道:「我要見你們王爺!」

「候著吧,王爺有功夫了自然會見你。」

「齡兒……」上官齡還要發作,卻聽里面父親叫自己,只好憤憤的一甩袖子進了帳篷。

「父親您也聽見了,我看秦國人就是要欺負我們。」一邊扶起父親,上官齡一邊氣呼呼道:「拿我們當猴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