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年牽著蘇念的手走進去，然後扶著蘇念坐下。

接著走到了霍聿的身邊蹲下，「霍總這是做什么？」

「我是來道歉的，為我過去種種的愚蠢的行為，做出的傷害你們的事情道歉。」霍聿垂著眼眸。

「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給慕伯父安了很多莫須有的罪名，以此為由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我不僅要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也要提雲姨道歉，她也做錯了。」

慕崇杉重重的嘆口氣，「霍聿啊，你起來吧，別在那里跪著了。」

「不，這是我該跪的。」霍聿堅持，「我不知道該怎么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我只希望能用這樣的方式贖罪。」

「贖罪？」慕斯年嗤笑，「這樣未免有些可笑了。」

霍聿的臉上有幾分難為情，「我知道只是道歉什么都彌補不了，但是現在我什么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我這個人，所以……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慕斯年再次嗤笑，「對不起三個字也是最沒用的。」

「你的一句對不起，能挽回慕氏的所有損失嗎，你的一句對不起，能我父親的身體恢復如初嗎，你的一句對不起，能彌補我和我的妻子分開的那段時光嗎？」

「對不起就能讓你忘記你差點開槍打算死我父親這件事嗎？」

「你的所作所為對慕家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永不可逆，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無法將這一切抹除，不要說你現在跪在了這里，就算你一直跪在這里，也是無法彌補的。」

霍聿因為慕斯年的話，身體微微的顫抖，頭也垂的更厲害了。

慕斯年說的那些才是他最大的錯處。

「你知道你自己做的最錯的地方在哪嗎？」慕斯年問。

「我知道。」

「你不知道！」慕斯年怒吼，「你最錯的地方就是一味的相信雲若，只相信雲若，不肯聽聽別人說的話，也不肯去感受下別人對你的好，在我看來，你就是一條沒有思考能力的復仇的工具。」

「你說的對，你說對。」霍聿應著，「是我錯，都是我錯。」

慕崇杉在一旁看著不忍心，他雖然對霍聿失望，但是也覺得霍聿其實還是有被值得原諒的地方。

當時雲若在外面喊著讓霍聿對他下手的時候，霍聿眼中的不忍和猶豫他看的真切。

所以，慕崇杉覺得霍聿也並不是真的想那么做，也不是沒有辨別的能力。

只是雲若從小撫養他長大，雲若就是霍聿的至親，那些不對的事情，又是雲若從小就開始給霍聿灌輸的，所以，霍聿不肯相信別人的話，也是正常的。

而且，不管對錯，大部分人在碰到事情的時候首先選的，相信的也肯定是自己的至親之人。

總而言之，錯的根源不在霍聿的身上。

一個被蒙騙了二十多年的人，一個被當成復仇工具的人，也是可憐的。

他對雲姨都是真心實意的感情，把她當成了自己母親看待，但是雲姨對他卻一直都是欺騙，甚至能毫不猶豫的要他的命。

這一點對霍聿來說，是旁人體會不到的難過。

他也很可憐。

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霍聿的人生前半段都是生活在謊言中，他還為了這個謊言付出了很多，到頭來傷害他最多的也是這個謊言。

「斯年，讓我和霍聿說幾句話。」慕崇杉開口。

慕斯年看了老爺子一眼，起身坐到了蘇念的身邊。

慕崇杉走到霍聿的身邊，伸手要將霍聿扶起來，「起來吧，孩子。」

「我不能起來，我必須要為我自己犯下的錯承擔責任。」

「該承擔的你已經承擔了，現在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聊聊你的父親，聊聊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