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究竟是怎么樣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孽障!」
就在這時,只聽到人群外傳來一聲大喝。
一個身穿青衣,頭花白,拄著拐杖的老者走了進來。
「劉老太公!」
「竟然是劉老太公!」
「上了年歲之後,劉老太公已經很少出門了!」
「誰說不是!」
「沒想到今日閉門不出的劉老太公出現在這里。」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司徒刑也是一臉的詫異,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身形枯瘦,頭雪白的老者竟然是劉季的父親。
「老人家,您這是?」
雖然感到詫異,司徒刑還是主動迎上前去。
大乾重視孝道,故而上了年齡的老者都有一定的特權。
鄉老!
在鄉野之間有著很高的威望。
這樣的人雖然不是官吏,但是卻可以見官不跪,更有抨擊官員,推舉官吏的權利,朝中更有千叟宴,人王會在特殊的年份宴請天下,聽取老者的意見。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很少有官員敢在老者面前端架子。
別的不說,單單是一個不敬老,就能夠被御使參上一本了。
故而司徒刑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滿臉堆笑。
「劉老太公!」
劉老太公雖然已經是耄耋之年,但是保養的非常不錯,腿腳便利,眼睛更沒有混濁之態。他也微微一笑,輕輕拱手,笑著說道:
「老朽見過狀元公!」
「讓狀元公笑話了,子不教父之過!」
「劉季有今日,的確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責!」
司徒刑沒有想到,劉老太公一見面就開始檢討,不由的微微一愣,但還是輕輕的說道:
「老人家言重了!」
「我觀令郎將來必定非同凡響!」
劉老太公聽司徒刑誇獎,連忙擺手,嘴上連稱不敢,但是眼睛里和臉上的高興得意之色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這也是父母的天性,你去誇贊他,他不一定開心。但是如果有人誇獎他的孩子,他定然會非常的高興。
「不知老人家對我剛才的提議,有何看法?」
司徒刑從劉老太公的眼睛中看到了心動之色,不由笑著問道。
劉季也現了劉老太公眼睛里的心動,臉色不由的微變,急忙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父親!」
劉老太公重重的揮手打斷了劉季的話語。
劉季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不好,但是礙於孝道,礙於綱常,卻沒有辦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劉老太公張嘴。
劉季能夠反駁司徒刑,能夠口綻蓮花的反駁其他人,但是他卻不能反駁劉老太公。
畢竟劉老太公是父親,他是子,劉老太公是長,他是幼。
在劉老太公面前,他只能靜靜的聆聽而不能違背,否則一頂不孝順的大帽子扣下,他以後在大乾真是寸步難行。
「狀元公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狀元公說的對!」
劉老太公見劉季乖乖的閉嘴,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這才一臉認真的說道:
「聖人訓:人之初,性本善!」
「劉季是的三子,也是我老來得子,故而十分寵溺,也讓他的性子十分頑劣。」
「這是我的過失。」
「但是,他這些年來游手好閑,也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有直接關系。」
「他們聚在一起,或者飲酒,或者賭博,老朽曾經數次規勸,但是這個孽子都是嘴上答應,但背後還是我行我素。」
「老朽也曾經想過報官,讓官府勞教,但是又恐家丑外揚。」
劉季頭顱低下,眼睛下垂,好似恭聽,實際上眼睛中隱藏著不以為然。
熟悉的人都知道。
劉季和劉老太公素來不和。
劉老太公認為劉季整日游手好閑,並非長久,而劉季則認為劉老太公性格太過懦弱,循規守矩,否則也不會一大把年紀,沒有絲毫作為。
樊狗兒臉色赤紅,有些尷尬的站在那里,他就是劉老太公口中的狐朋狗友。
因為意氣相投,他們十余人和劉季結成兄弟,整日不是飲酒作樂,就是聚眾賭博,手頭拮據了就做點沒本的買賣。
以前他認為這種生活非常的瀟灑,是游俠兒。
但是今日聽到司徒刑和劉老太公的訓斥,才知道那樣的日子黑白顛倒,太過放縱,也怪不得北郡百姓在背後將他們稱為「三害!」
「鎮國真的打算保舉劉季做那亭長?」
劉老太公轉頭看著司徒刑,眼睛中射出希冀的光芒,一臉認真的問道。
「那是自然!」
「劉季乃是北郡豪族出身,雖然不喜詩書,但也不是一無是處。」
「昔年,孟母尚且三遷,可見環境對一個人影響之大。」
「只要劉季離開北郡,脫離了這個污泥,自然能夠恢復本色。」
司徒刑微微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善!」
「狀元公此言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