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明鏡高懸(1 / 2)

法家高徒 豎子不可教 2382 字 2020-08-24

「你們還想反抗?」

抱著竹劍的白猿一躍而入,看著全身緊綳,好似隨時可能暴起的胡御道等人,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感受著白猿口中的輕視和不屑,胡御道的臉色陡然變得黝黑,眼睛更流露出羞辱之色。白猿雖然強大,但是他也不是沒有底牌,就在他想要暴起之時,大門方向再度傳來轟鳴之音。

轟!

轟!

轟!

一身黑色鎧甲,好似小山巨人一般的樊狗兒手持流星錘,全身氣血涌動,好似大江大河一般咆哮。

他每一步落下,更好似有千鈞之重,又好似蠻牛踏蹄,整個大廳都隨之晃動。

樊狗兒看著面色赤紅,盤膝坐在地上,正在竭盡全力對抗熱煞之氣的白自在和王石,以及面色黝黑,全身肌肉僵硬,身體下蹲,好似趴伏的猛虎,隨時可能撲出的胡御道,身體頓時移位,和白猿形成夾角牛犄之勢。

胡御道的臉色不由的大變,如果剛才只有白猿一人,他聯合諸位家主,底牌盡出,未必沒有一拼之力。

但是現在加上先天之境,全身氣血沉重,好似兩足蠻牛一般的樊狗兒。

突圍而出的可能性接近於無!

再想到身後,還有一個不知道深淺的司徒刑。

胡御道陡然好似泄了氣的皮球,圓滾滾的身體有些頹廢的癱坐在那里,雙手伸出,放棄了抵抗。

其他幾位家主面色更是難看,隱隱其中還有著恐懼之色。

一網打盡!

知北縣的當地豪族,竟然被司徒刑借助壽宴之機,一網打盡。可以預見,他們的家族勢力也必定會被司徒刑趁機拔起,家族內百年的積累也會被搶奪一空,只希望能夠家族內的人機靈,也希望司徒刑不會趕盡殺絕,給自己的家族留下一絲血脈。

「大人,我等願意獻出全部家產,只期望大人放我等一條生路!」

「大人,我等願意開倉放糧,救濟黎民!」

「求大人給我等一條生路!」

一個個家主看著四周的鐵甲兵,以及全身氣血翻騰,好似蠻獸的將領,臉上再也沒有倨傲之色,眼睛中都流露出絕望之色,有些哀求的說道。

「大人!」

「我等家中沒有糧食,更沒有哄抬物價,都是白家,胡家,王家,李家做的啊!」

「沒錯!」

「正是他們幾家喪盡天良,大不義之財!」

「還請大人明察!」

胡御道豁然轉頭,看著背信棄義,落井下石的眾人,臉色陡然變得鐵青。

其他家族依附胡家,胡御道積威日久,被他怒目而視,都下意識的低垂腦袋,眼睛中流露出膽怯之色。

但是想到他現在已經是階下之囚,籠中之虎。

心中膽氣又是大了起來。

「沒錯!」

「大人,他們不僅將知北縣的糧食收購一空,而且就連臨縣的糧食也都被他們收購過來,囤積居奇,准備高價販賣!」

其中一個年歲不大的家族弟子壯著膽子說道。

「大人,這和我等真的沒有關系啊!」

「就是!」

「就是!」

聽著其他家族落井下石之詞,白自在,王石的臉色也陡然變得鐵青,但是他們現在是籠中之虎,只能恨恨的用眼睛瞪著眾人。

李承澤全身緊綳,臉色蒼白,手指不停的哆嗦。但是他的頭還是高昂著,試圖保持知北縣第一公子的驕傲。

如果是往常,這些家主定然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但現在他是泥菩薩過河,其他人怎么可能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李家公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仗著李主簿的權利在城中為非作歹,尤其好人妻,這些年人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

「喪盡天良!」

「應該拔了他的衣冠,去掉他的功名!」

滿臉赤紅的白自在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滿臉猙獰,出奇陌生的眾人,最後頹然的嘆息一聲,牆倒眾人推。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胡御道和白自在等人,他實在沒有想到,他們兩人竟然動作如此的迅度,不僅將本縣的糧食收購一空,就連四周州縣的糧食也被他們高價買進。

可以說現在知北縣方圓幾百里,都沒有多余的糧食。

等災年徹底的爆,僅憑這些糧食,四大家族的財力就會翻上數倍。

但是,他們可惜碰到了自己。

自己絕對不會允許他們這樣做的,因為他們的錢財里沾滿了鮮血。

「司徒大人!」

「這局你勝了!」

「只希望大人看在以往的香火情分上,給我們胡家留條血脈。」

胡御道環顧四周,臉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頹然的坐在那里,眼睛中流露出嘲諷之色。

噗!

噗!

端坐在地上,面色赤紅的白自在,好似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引動了傷勢,張開嘴巴又吐出一口赤色的鮮血。有些哀求的說道:

「大人!」

「想我白家秉承組訓世代行醫,在知北縣已經有數百年,素來有善人之名。」

「我等子孫不肖,為祖宗抹黑。」

「但我等雖然有罪孽,但是子嗣無辜!」

司徒刑從太師椅上站起,走到胡御道和白自在等人近前,他沒有立即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眾人心中惴惴之時。

司徒刑才展顏一笑,有些詫異的說道:

「本官是人王親封的朝廷命官,更是知北縣縣尊,執政一方。」

「為的是造福鄉鄰,為的是保境安民!」

「我要爾等財產做甚?」

「這!」

眾人無不詫異的看著司徒刑。看他的面色真摯,不好似做偽,但是,如果不是為了圖謀家產,司徒刑又為何如此大張旗鼓。

難道真是如同他所說,只是為了開倉放糧,平抑物價,給百姓一條活路?

世上有這么無私的人嗎?

還是說,司徒刑真的不被錢財所動?

「大人真的不想要我等的家財?」

胡御道坐直身體,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司徒刑,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那些阿堵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本官要他們做甚!」

司徒刑大袖一揮,有些不屑的說道。

「那大人所圖為何?」

胡御道看著滿臉肅穆的司徒刑,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本官圖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本官圖的是明鏡高懸,青天白日!」

「本官圖的是仰不於愧天,俯不愧於地,本官圖的是問心無愧!」

司徒刑站直身體,面色肅穆,一臉庄重,好似宣誓一般。

這是他的施政理念,也是他的信念。

故而他說的異常的鄭重。

每一句話都好似有千鈞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