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為了考驗眾人的耐心。
最中央三把椅子的主人一直都沒有出現。
但是,不論各位家主,還是他們的隨從臉上都沒有任何不耐煩,仿佛一切本應如此。
這也是地位帶來的影響,因為三大家族的實力,實在是過其他豪族太多。
其他豪族只能仰望!
從而導致,他們有了某種特權。
也正是因為這種仰望,這種特權,讓一切看似不合理的存在,變得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就在大半時辰之後,眾人杯子的茶湯換了第四次的時候。
花廳的大門,被人重重的推開。
面色黝黑,身體壯碩的胡家家主胡御道,以及大病初愈,看起來還有幾分虛弱的白家家主白自在出現在眾人的眼簾之中。
「胡老爺!」
「白先生!」
正在坐著品茗的眾人急忙站起,一臉諂媚的打著招呼。
「還請上座!」
白自在和胡御道看著眾人諂媚的表情,兩人也有沒有客氣,輕輕點頭之後直接越過眾人,徑直走向立在中央的三把太師椅。
看著兩人的背影,眾人臉上都掛著說不出的諂媚,
但是在這說不出的諂媚之中,卻隱藏著那么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幸災樂禍。
畢竟,胡家和白家因為家族地位生意的關系,不和由來已久。
特別是,李家,王家敗落之後,胡家和白家的矛盾更是尖銳。
上次豪族集會時,兩家為了位,差點翻臉,還是因為呂太公和稀泥的關系,這才和平收場。
現在這次集會可是在胡家舉行。
而且,和稀泥的呂太公也因為有事,暫時離開了知北縣。
兩人必定會如同針尖對麥芒。
甚至有可能,引白家和胡家兩個家族的內耗。
想到這里,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流露出期盼之色。在心中暗暗想到:
斗吧!
使勁斗吧!
最好斗一個兩敗俱傷!
胡家和白家,以及呂家,雖然強大,能夠給他們這些小的家族提供庇護,但也好似三座大山壓在他們的頭頂。
只有白家,胡家,呂家實力受損嚴重,他們這些家族才有機會出頭。
白自在和胡御道兩人同時到達花廳中央。
和眾人預料的那樣,兩人好似仇敵一般,目光冷酷的盯著對方。
「胡家主真的好手段。。。竟然讓南院脫離白家,成立胡慶余堂,另立門戶。」
白自在好似毒蛇一般,眼睛冰冷的看著胡家家主,聲音沙啞的說道。
「呵呵。。。」
「白家東院,只顧自己的利益,忽視了南院的存在。」
「南院為了自己,另立門戶,也沒有什么不對,胡某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就算沒有胡某,沒有胡慶余堂,也會有這么一日,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胡御道被白自在盯著,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的尷尬之色,反而倒打一耙,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倒是,白家家主才是好手段!」
「這次軍需采購,可是少有的大單。」
「白家家主就不怕吃不下,撐著了?」
「承蒙胡家主費心!」
「我們白家,和胡家不同,幾百年來只做葯材生意。」
「別說區區幾十萬兩的采購,就是更多,我們白家也有信心吃下。。。」
「倒是,胡家主,倒要當心,葯材行業,水深著呢,白某知道胡家主是見過風浪的人,可別在這個小河溝里翻了船!」
白自在也不是等閑之輩,頓時有些揶揄的說道。
「哼!」
胡御道被白自在說到痛處,不由的冷哼一聲。
白自在見胡御道有些服軟,也是冷哼一聲,不願意再多言語。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白自在和胡御道好似有著某種顧忌,並沒有產生太激烈的沖突。
只是言語上交鋒幾個回合之後,就十分默契的後退一步。
在中央太師椅的兩側坐下。
「這?」
眾人看著一左一右坐下,臉色黝黑鐵青的胡家家主胡御道,以及白家家主白自在,眼睛中不由的都流露出震驚以及詫異之色。
「這怎么可能?」
白自在和胡御道竟然沒有坐在主位之上。
而是選擇了稍微次一等的下手位置。
那這空著的主位,究竟是給誰准備的?
難道是呂家家主呂太公?
這也不可能啊,不說呂家家主早就已經離開知北縣。
單論家族勢力,雖然都是知北縣一流的豪族,但是呂家和胡家,白家,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難道,北郡來了貴人?或者是世家的公子少爺?
現在,北郡不是正被叛軍圍城么?
這也不可能啊?
難道說,知北縣還有隱藏的其他豪族?
不應該啊。。。。
呂家,胡家,白家,程家,牛家,李家,公孫家。。。。
眾人下意識的環顧四周,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心中的念頭不停的涌動。
所有有頭有臉的家族都在這里。。。
看著空盪盪,沒有人端坐的位,以及好似護衛一般坐在兩側的白自在和胡御道,每一個家主的眼睛里都浮現出狐疑,好奇之色。
有人在底下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也有人沉默不語,好似胸有成竹。當然,也不乏有人仗著和胡御道白自在關系親近,直接站起來問:
「胡爺!」
「今天還有哪位貴人要參加這次聚會?」
身體強壯,全身肌肉隆起,足足比常人高出一個頭,好似武夫的程牛兒,卻穿著一身淡雅儒服,給人一種說不出怪異違和感。
甚至讓人有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不過,程牛兒卻沒有這種感覺。
他反而感覺這種裝束十分適合他,將他的陽剛和文雅,完美的融合了在一起。
為此,出門的時候,他還十分自戀的在銅鏡中打量了半晌。
程牛兒不知別人對他評價,或者說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因為此時他正腆著臉,看著胡御道身旁空著的位置,一臉的好奇。
其他人雖然沒有言語,但是他們的耳朵卻十分明顯的豎了起來。
顯然,他們心中,對這人的身份,也是十分的好奇,只是因為身份性格的緣故,才沒有像程牛兒這般直接詢問。
「哼!」
胡御道環視四周,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這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訓斥道:
「問什么問!」
「有什么好問的!」
「再等一會,自然就知道了!」
程牛兒自討了一個沒趣,被胡御道訓斥,卻不敢怒,只能有些訕訕的閉上嘴巴。
就在這時,本來緊閉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
看著那個熟悉的人,所有人都是眼睛圓睜,嘴巴大張,臉色更是瞬間變得怪異起來。。。。。。。
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