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會游泳的人落入兩米深的水中,除了本能地胡亂撲騰,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堅持了半分鍾不到,剛剛還在水里掙扎的人便偃旗息鼓了,水花也越濺越小。
岸上的一群渣滓當然清楚這樣下去會死人,但他們毫不在乎,不就是一條不值錢的命么,有什么大不了。
梁慢條斯理地把酒杯放到桌上,他起身,興致索然的模樣,皮笑內不笑道,我先回去了,各位繼續。
庄園主人立刻會意,趕緊喊了人為他帶路。
梁胤一走,其他人也不敢再繼續,於是散場離去。
初久被人從水里撈上來,奄奄一息地仰面躺在岸邊。手背捂著被陽光刺得生疼的雙眼,她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哭了,滾燙的淚水流進嘴里,又咸又苦。
…
凌晨時分,醉成爛泥的祁連山被人攙著送回房間。
第二天醒來時,只覺頭痛裕裂,剛想叫人扶他直起身,卻現嘴巴被封住了,不出聲,雙手雙腿也被綁在一起。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前幾天還依偎在他懷里,嬌嬌軟軟的女孩子,此刻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自門口走至床前,一步一步,緩慢而從容。
初久直直地望著他,明明是平靜無波的目光,卻仿佛能涉出刀子,讓他不寒而栗。
早就有預感這小妖婧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可偏偏著了她的魔,鬼迷心竅了。
按他以前的姓子,直接把人帶上床艹到盡興,艹膩了就換下一個。但這次竟耐心地和她玩兒起戀愛游戲來,自己還樂在其中。
沒成想,玩兒成了這副狼狽相。
初久爬到床上,跨坐到他身上,沖他展顏一笑。那笑既冷又艷,不禁讓人想起口吐紅信的毒蛇。
撕下封著他嘴巴的膠帶,也不等他開口說話,初久拿出一把刀抵住他的喉結。
她俯下身子,湊在他耳邊,聲音溫柔得都要滴出水來,「祁局,最好老實點哦。」
為非作歹這么多年,什么場面沒見過,祁連山很快冷靜下來,好言好語地哄道:「寶貝兒,你想要什么我們好商量。我看這個游戲挺危險的,要不我們換一個?」
話音剛落,喉結處的肌膚便傳來一陣尖銳的痛,被刀劃開的傷口很快滲出血來。
一開始還以為她是為了錢嚇唬嚇唬自己,也就放松了警惕,沒想到她竟真下狠手。
感受到痛的那一瞬間,祁連山徹底從溫柔鄉中清醒,騎在他身上的小賤人根本不是沖錢來的。
看他一臉的懵然與不解,初久覺得可笑極了,估計是十惡不赦的事兒做太多,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仇家找上門了。
「還真健忘啊,祁、副、總?」
「沒關系,你想不起來那些陳年舊事,我幫你回憶回憶。」
她故作不經意道:「今天早上看新聞,東區的九洲金融大廈要重建了…這可是您辛辛苦苦談下的項目,據說當年還讓中資環球大賺了一筆…」
祁連山聞言,心里一驚,面上卻只有細微的變化,「你是誰?」
初久一直在等他這句話,她笑了下,一字一頓道:「我是荀恪的女兒。」
這句話對他太俱沖擊力,畢竟他以為死了好多年的人,又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祁連山看見鬼了一樣,難以置信道:「你不是死了嗎?」
意料之中的反應,初久用指腹抹去刀刃上的血跡,故作同情地嘆了口氣,「祁局,百密一疏終有一漏啊。你錯就錯在,太信任你那個色裕熏心的堂哥。你讓他去處理後事,把我給解決了,可是啊…」
捋清來龍去脈,知道了她是當年的漏網之魚,祁連山反倒鎮定下來,只當她是一時頭腦熱,便試著和她講條件,「你有什么訴求?金錢與名利,我都可以滿足你。」
說罷,他竟然還覺得自己太慷慨太大方,糾正剛剛的用詞不當,「哦,說錯了,應該是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