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魚反握住他的手，嘴角溢出一行深藍色的血液，眸底適時出現不可置信，傾世的面容慘白驟然失去血色，喃喃的問：「為什么？」

塵澤俊秀的臉上滿是厭惡，就連那雙一直充滿愛意的眸子此時更是冷漠至極，「你是鮫人，鮫人殘暴陷惡，我同你周旋於此，只是為了活命。」

「還有我愛的，只是洛素，不是你。」

滄魚目光落在那把翡翠刀刃上，這些珍寶是她從海底深處尋到的，沒想到如今卻成了殺她的凶器。

她輕嘆，「原來如此。」

也罷。

也罷。

松開少年的手，她的身體不受力的後傾，隨即沉入深海中，不見蹤影。

而塵澤定定的注視著手背上出現的點點珍珠，捏起一顆對著太陽看了許久，不知為何心臟的部位疼得喘不過氣來。

人世流傳，鮫人一生只會流三次淚，出生時，逝去時，還有一次便是心灰意冷的時候。

……

左斯一來到暗海就聞到濃郁的血腥味，蹙緊眉頭，隨著味道游至白骨洞中。

入眼的是倚靠著洞壁的身影，深藍色的魚尾接近透明，面色慘白毫無血色，胸口布滿魚鱗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正涌出股股血液。

少女鮫人卻毫無察覺般，閉目喘息，任由血液流干的趨勢。

左斯臉色一沉，游到她的身邊，撕開底下的鮫綃摁在她的胸口，冷聲道：「是誰干的？」

傷口的邊緣整齊光滑，一看就是利刃所致，能用利刃的只有人類。

滄魚推開他的手及胸口覆蓋的鮫綃，後退的縮在角落里，默不作聲。

「我問你話！」

左斯不容她反抗的鉗住那垂下去的下頜，卻看到在眼角漾開的淚水及身下顆顆珍珠，他瞳仁緊縮，凝視著少女鮫人慘白的淚臉，咬緊牙槽，聲音低沉透著戾氣：「你哭什么？」

滄魚將頭埋進雙臂里，淚眼婆娑，哽咽的搖頭，「我只是被寶箱彈出來的刀插到了，你不用管我。」

她不會放開塵澤的，他拿了她的鮫綃就是她的人了，她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他的，就算他傷了她也沒用，等傷好了，滄魚還是會去找他，然後將他鎖在這冰冷漆黑的暗海，永遠陪著她。

聽著這么蹩腳的解釋，左斯眉峰抽搐了一下，抓起腳下的鮫綃摁在她的傷口上，惡狠狠的道：「我讓你死你才能死，好好療傷，你還有利用價值。」

左斯離開了白骨洞，留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滄魚。

……

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