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曲子唱完，觀音菩薩的情緒平和了許多，她深深看了眼李海龍，又轉向了李小白，卻也沒有立刻出手了。

「你究竟是誰？」觀音菩薩問。

「靈山佛。」李沐道。

「你能困我一時，困不了一世。」觀音菩薩微微皺眉，道，「西行取經是佛門的大事，你從中作梗，便是整個佛門的敵人……」

「菩薩，雖然你不承認我的身份，但我仍然想說幾句。」李沐看著觀世音菩薩，道，「不知你願不願意心平氣和的聽一聽呢？」

「講。」觀音菩薩手托玉凈瓶，調動了全身的法力，提防李小白，毫無所覺的接連中招兩次，她已經把李小白當成了當世大敵，她可不想再出第三次丑了。

在莫名其妙的歌聲中，她空明的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許多紛繁復雜的心思，嚴重的干擾了她的思緒，以至於她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這對一個六根清凈的修佛之人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潛意識里。

她已經把李小白當成了佛門最大的敵人，是佛門此次興盛的劫難。

「靈山無人知我成佛，但我對取經一事了如指掌。」李沐笑笑，一指唐僧，「我知曉他是佛祖的二弟子金蟬子，因為輕謾佛法，被佛祖將真靈貶至中土……」

唐僧愣住。

觀音皺眉，有心不讓李小白說下去，但抬手間，卻看到了李小白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張了張嘴，又停下了。

把她關進歌聲中，他照樣可以說出所有的事情。

倒不如讓他說下去，她或許還能找到應對之策。

「唐三藏，你是佛祖的二弟子，是否覺得與有榮焉？」李沐斜睨的菩薩一眼，轉頭問唐僧。

「……」唐三藏夾在兩個大佬中間，頗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聽到的秘密太多，多到他有些承受不住。

剛剛靈山成了精，轉眼他又成了佛祖的二弟子，這世界變化太快，他有些跟不上節奏。

「迄今為止，金蟬子轉世九次。前九世都在取經途中，被流沙河貶下凡的卷簾大將所吃。」李沐笑笑，「而你，唐三藏，是金蟬子的第十世轉世，命中注定要取成真經的。」

「……」唐僧一臉疑惑。

「菩薩賜你錦斕袈裟，九環錫杖。一出大唐，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就暗中護佑在你周圍。對，你沒猜錯，就是那些給我們送飯的仆人。」李沐笑笑，一步一步的揭穿真相，「五行山下，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等著被你解救，做你的徒弟；鷹愁澗有菩薩安排好的白龍化成你的腳力；前面還有被貶下凡的天蓬元帥是你二徒弟；流沙河吃了你九次的卷簾大將是你三徒弟……」

一番番隱蔽被李小白揭了出來。

周圍鴉雀無聲。

許多人同情的看向了唐僧。

黑熊精悄悄縮了下脖子，口干舌燥，他不該回來的……

「唐三藏，取經路上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靈山就等著你過去，把真經取回來，是不是非常具有戲劇性。」李沐笑看唐僧，「你聽了，是不是很欣慰？」

「菩薩，他說的是真的嗎？」唐僧看向了觀音菩薩，顫聲問。

觀音菩薩沒有理會唐僧，盯著李小白，像是要把他看透。

「唐三藏，進靈山之前，你會在凌雲渡褪去凡胎……」李沐輕笑了一聲，看著唐僧道，「但褪去凡胎的你，入了靈山，究竟是唐三藏呢？還是金蟬子呢？」

唐僧一震，臉色煞白。

「住口！」菩薩忍不住了。

「菩薩，為什么不讓我把話說完呢？你攔不住我。」李沐笑看向了菩薩，「難道你還想唱歌？」

「……」菩薩一滯，怒視李沐，「佛門興盛是未來大計，你此番作為會……」

「會怎樣？」李沐笑著打斷了她，「會給佛門抹黑？菩薩，你錯了，我也是佛門的人。我所做的一切恰巧是把佛門染上的塵土擦拭的干干凈凈，把佛門最美的模樣呈現在世人面前。」

頓了片刻，他繼續道，「什么是佛？眾生皆佛。佛是內心，是真性情，是自然。不是一場戲，不是給齊天大聖戴上金箍，讓他乖乖成為佛門護法；不是讓一條自由自在翱翔於天地間的白龍化成白馬……」

孫悟空神情一凜，猛抬頭看向了觀音菩薩，握緊了金箍棒，毫不掩飾眼里的輕蔑和憤怒。

金箍？

佛門護法？

這便是佛門為他安排的未來嗎？

小白龍動容。

這一刻，他看著李小白不算偉岸的背影，再看著高高在上，卻稍顯狼狽的菩薩，覺得自己可以做出選擇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菩薩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平靜的對李沐道。

既然客戶不要陰謀，那便一次性把它揭露個干干凈凈，李沐毫不猶豫的跟菩薩對視，他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在打造一尊真正的佛，讓真經光明正大的傳播到人世間。」

「……」菩薩愣住了。

她看著目光純凈的李小白，忽然有些搞不清楚他的身份了？

難道在佛祖的熏陶下，靈山真的成佛了？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靈山偷吃燈油的老鼠，蜇了如來中指的蠍子精，都是在偷聽佛祖講經中悟的道……

可李小白若是這樣得道的。

他的法術為什么那么奇怪？

而且，強大到連她也不能抗衡，那么多佛祖都沒有發現？

「唐僧，你有信心嗎？」李沐轉向了唐僧，微笑著問。

我？

真正的佛！

唐僧恍然明白了李小白的意義，激動的渾身顫抖，連忙雙手合十：「弟子願意。」

「……」李海龍瞠目結舌。

淦。

虧得李小白把大吹法螺裝配成了備用技能。

不然。

憑他這張嘴，天都能給翻過來！

路仁輕輕咽了口唾沫，無解的局面在兩首歌中竟然有緩和的趨勢。

這就是圓夢師嗎？

愛了，愛了！

要的就是這樣的展開……

「打造一尊真正的佛？」觀音菩薩笑了，「我姑且相信你是靈山成佛，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知道。」李小白點頭，「菩薩，西行路我仍然會帶著唐僧一路走下去，讓他明明白白的走。一路走到靈山腳下，沿途不殺一人一妖，盡皆普渡。你可以派人監督，甚至干涉，從中添加障礙，到了靈山腳下，唐僧若仍未成佛，我便任由你們處置，如何？」

「……」菩薩皺眉，忍不住掐指推算，天機卻仍是一片混沌。

「左右不過是一場戲，我們就明明白白的演，說不定效果會更好。」李沐搖搖頭，笑了，「菩薩，你已見識到了我的神通，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對佛門的價值比金蟬子和齊天大聖加起來都要大，這還不值得賭一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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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匯報給佛祖，由他來定奪。」觀音菩薩深深看了眼李小白，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已經做不了主了，即便她能打殺李小白，還有齊天大聖，唐三藏，一並打殺了，部署了許多年的取經還要不要進行了？

「菩薩盡管去。」李沐無所謂的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諸天大佬對他的威懾力早沒那么大了。

去他娘的穩扎穩打！

做一名合格的滾刀肉，一言不合就掀桌子才是他的強項。

多折騰幾次。

佛祖一定會同意他提出的方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