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2 將她抵在牆上(1 / 2)

慕楚好說歹說,阮菁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執意要找慕岩報仇。慕楚無奈的看著她,將豬腳面線向她推近了一點,說:「媽媽,您先吃點東西,回頭洗個澡,晚上我們出去吃好的。」

阮菁見他不再舊話重提,心里的氣漸漸消了。自從被關進去後,她整日吃不好睡不著,原本白皙紅潤的圓臉,此刻已是皮包骨頭,臉上一點顏色也沒有。

她決定吃完飯後,就去最常去的spa美容中心護理一下。如今她要重整士氣,才好跟慕岩斗下去。她端起豬腳面線,夾了一口送進嘴里,覺得很好吃。

以前她整天吃魚翅鮑魚,都沒覺得比這碗豬腳面線更有味道。她看著慕楚,眼底含著感動的淚花。不枉她疼惜了他這么多年,關鍵時候還是自己的孩子靠得住。

慕楚見狀,以為是面不好吃,連忙道:「媽媽,怎么了,不好吃嗎?」

「沒…沒有,很好吃。」阮菁垂下頭,又送了一夾面進嘴里,她想起了自己那個早夭的孩子,如果他還活著,是否會像慕楚這樣貼心?

阮菁在感動中吃完面,她將碗放下,慕楚站起來坐在她身邊,將她擁進懷里,賣著關子說:「媽媽,明天我帶您去一個地方,絕對讓你料想不到的地方。」

「什么地方?」阮菁好奇的問道。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現在先容許我給您留個懸念。」慕楚沖她調皮的眨眨眼睛,然後站起來,順勢把阮菁也拉了起來,將她往浴室推,「好啦,您先洗個澡,睡一覺,好好休息,晚上我來接您。」

「你要出去?」阮菁訝異的看著他。

「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慕楚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說:「媽媽,這是我的銀行卡,里面的錢都是我自己賺的,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先走了。」

慕楚說完,傾身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然後瀟灑的對她揮了揮手,向門口走去。

阮菁怔怔的看著手里的銀行卡,感動之情溢於言表。她緊緊握著那張銀行卡,就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回房去洗了澡,包著浴巾走出來,拉開衣櫃,里面全是她常穿的品牌服飾,高貴典雅。

她拿出一件紫色皮裙穿上,外面搭了一件白色貂毛大衣,下面是一雙高筒的靴子。一個時尚有氣質的貴婦人形象就出現在鏡子前,阮菁拿出化妝包,沒想到慕楚細心得連她平常用的奢侈化妝品都買齊了,粉底、腮紅、眉彩、眼影、眼線、睫毛膏、唇彩、口紅……,應有盡有。

阮菁給自己化了一個時尚又高貴的妝容,對著鏡子里嫣然一笑,這才拿起手包出門了。她打車去了往日常去的美容中心,剛推開門,就碰上以前的死對頭鄭眉。

她與鄭眉是大學同學,以前在學校里,她們同喜歡上一個男同學,就是陸一梟。偏偏陸一梟只喜歡阮菁,對鄭眉不假辭色,因此鄭眉視阮菁為眼中釘。

以前的大學同學會上,兩人就有意無意的比,鄭眉眉心有一顆妖嬈的痣,她命中犯桃花,卻又因命太硬克夫。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個建築工人,去工地時,不幸發生了事故,當場死亡。

她去找包工頭不依不饒的鬧,最後竟也鬧到了包工頭床上去了,因此她過了好幾年舒心的日子。沒想到不久後,包工頭出車禍死了,她去法院求賠償,認識了現任丈夫林檢察官,總算過上了官太太的生活。

兩人在美容中心的門外碰上,鄭眉坐著私家車,由司機送過來,而阮菁卻是打車過來的,鄭眉忍不住拿此事奚落她,嘖嘖有聲道:「喲,我說這是誰呀,不就是我們阮董么,怎么,你家的勞斯萊斯呢,沒空送您呀?」

阮菁遇上她,就知道准不會有好聽的話,索性不搭腔,結果鄭眉是個不依不饒的主,她追上來,繼續說:「唉,我怎么忘記了,你剛從牢里放出來,你家的產業已經被你情敵的兒子搶去了,現在只怕連打車的錢都很拮據吧,你要是有困難,跟老同學我開聲口,打車的錢我還是能借給你的。」

阮菁恨得咬牙,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她深呼吸了幾口,就當自己是被瘋狗吠了幾聲,面無表情的往里面走去。

鄭眉自討了個沒趣,又不想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以前她在阮菁面前總是低她一等,如今好不容易占了上風,豈會這么便宜的放過她。

「哎喲,你身上這件衣服是不是地攤上買的呀,阮董啊,沒錢也不用裝派頭嘛,我們能理解你的,這里是上等人消費的地方,你要消費的地方在對面。」鄭眉說著,指了指對面一個很平常的洗面的美容店。

阮菁一直忍著,不想給她一般見識,沒想到鄭眉如此不識眼色,她轉過身去,微笑道:「你說得對,像這種上等人消費的地方,還真不適合沒品沒素質的瘋狗在這里亂吠。」

鄭眉臉一下子難看起來,怒瞪著她,說:「你罵誰是瘋狗呢?」

「誰接茬自然就是誰了。」阮菁說著,對前台看笑話的小姐說,「老規矩,差什么都刷這張卡。」

前台小姐看見兩人吵架,自是躲得遠遠的不敢來勸,她誰也得罪不起。這會兒見阮菁笑得十分親切,她忍不住想,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女人,比那種小家小戶,一臉暴發戶嘴臉的鄭眉有素質多了。

「你……」鄭眉快要氣暈過去,又不想對號入座,只能忍著這口氣。不過接下來還是不停的找阮菁麻煩,說得話越來越難聽,最後連「給人當情婦,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話都說出來了。

阮菁強忍住怒意,只當她是一只瘋狗。做完美容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在前台結賬的時候,慕楚正好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里。

她報了地址後,慕楚說他在附近,五分鍾就能到,讓她等一等。

結完賬,阮菁推門走出去,站在路邊等車。沒想到又遇到了鄭眉,她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給她,徑直看著路口。鄭眉自討了沒趣,這會兒也不願意搭理她,兩人默默等著各自的車來接。

五分鍾後,慕楚開車過來停在兩人眼前,超拉風的蘭博基尼引來許多人艷羨的目光。鄭眉的臉一下子就綠了,她家的車已經有兩年沒有換了,還是最最平庸的沃爾沃,她現在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乞求,她家司機不要來,不要來。

結果天不遂人願,就在她祈禱時,她家司機已經將車停在了蘭博基尼後面。阮菁回頭看她,說:「掃把星,那就再見了。」

說完她施施然的坐上跑車,鄭眉的臉頓時五顏六色,她捏著拳頭,沖著坐在跑車里的阮菁大聲罵道:「真是老不要臉,老成這個樣子了,還包養小白臉……」

蘭博基尼已經駛出去了,聽到她這話,又生生的停下來,慕楚推開車門,大步走向鄭眉,怒聲道:「你剛才在說什么,有種你給我再說一句。」

他的氣勢很嚇人,鄭眉嚇得牙齒都在打顫,她不甘示弱的瞪著慕楚,說:「我說得有錯么,我還知道,她在外面跟許多男人有一腿……」

「啪」,慕楚沒聽她說完,揚手給了她一巴掌,鄭眉被打得偏了頭,一時都忘記了反應,慕楚寒聲道:「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你侮辱我母親,再有下次,當心我會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慕楚說完,不再同她一般見識,轉身走了,直到蘭博基尼駛離,鄭眉都不敢吭一聲,剛才那一眼,慕楚眼里閃爍的噬血光芒讓她心悸,這會兒見他們走了,她低咒一聲,彎腰坐進車里。

阮菁坐在車里,看著霓虹快速向後退去,她緊握的拳頭並沒有松開。她永遠不會忘記今天的羞辱,永遠不會忘記那些人看她的復雜目光,永遠不會忘記在監獄里受的那些罪,更不會忘記將這些加諸在她身上的人。

慕岩,今生今世,我與你不共戴天。

………………

「哐啷」一聲接一聲響起,屋里能摔的東西都被白柔伊摔碎了,她坐在床上氣得直喘粗氣。這幾**都沒有去慕宅,一來是不想讓慕岩起疑,二來是想讓言若好好折磨折磨盧謹歡。

沒想到事情並未照她所想的發展,言若不但沒有繼續折磨盧謹歡,反而有被她收服的趨勢。她知道盧謹歡的手段不少,畢竟像慕岩那樣冷情的一個男人,因為她都變得熱情起來,她還有什么事是辦不到的。

她急得在卧室里團團轉,如果言若不仇視盧謹歡,那么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她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做,才能讓言若繼續仇視盧謹歡。

白柔伊雙眼迸發出仇恨的光芒,她很快就想了一個妙招,並且立即打電話給被她收賣了的佣人,交代她依言行事。

那晚,夜深人靜時,當大家都沉睡過去,一道人影悄悄潛進言若的房間,言若十分警醒,在那人推門走進卧室時,就醒了過來。

她撐起身子看向來人,窗外月光如水,言若看見了一個戴著獠牙面具的人走了進來,她嚇得直往後蹬去,顫著聲音道:「你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言若,看來你過了幾天舒心日子,連我是誰都忘記了。」那人獰笑了幾聲,然後拿起鞭子作勢往言若身上抽去。

她揮著鞭子,卻沒有抽在言若身上,然而她的舉動,卻勾起了言若心里那段記憶,她捧著頭尖叫起來,一時間淚流滿面,「不要打我,阮菁,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賤人,我讓你勾引長昕,我讓你得意,我要讓你生不如死。」那人狠狠的抽著鞭子,凌厲的鞭子落在言若周圍,言若一個勁的躲,又哭又叫。

她的叫聲太尖銳,在午夜顯得特別凄厲。盧謹歡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言若哭喊的聲音,她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慕岩,慕岩將她抱在懷里,啞聲問:「怎么了?」

「慕岩,我好像聽到媽媽在哭,你要不要下去看看?」盧謹歡擔憂的說。

慕岩皺了皺眉頭,咕噥道:「睡吧,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興許是你在做夢。」

盧謹歡「哦」了一聲,又睡了過去,沒過一會兒,她又聽到那尖銳的哭叫聲,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凝神細聽。這才發現不是自己在做夢,言若真的在哭叫。

她猛得推了推慕岩,說:「慕岩,媽媽真的在哭,我們快下去看看。」言若才回到慕家那幾天晚上,天天晚上都會哭鬧,可經過她的努力,這幾天晚上已經沒有再聽到言若的哭聲了,這會兒聽見,她只覺得格外驚心。

她也不管慕岩,連忙披了睡袍,穿起拖鞋就往下卧室外跑去。慕岩見狀,也聽到夜風送來的聲音,他跟著跑下去。

兩人的腳步聲從樓梯口紛至沓來,正在鞭打的面具人嚇了一跳,再看言若已經瘋了,她連忙跑到窗戶前,將窗戶打開跳了下去,落地時,她身上掉下一個東西來,她也沒注意,趁著夜色急急忙忙逃了。

慕岩跟盧謹歡沖到樓下,看見言若的房門正開著,言若凄厲的叫聲從門里傳來,他倆心一驚,快速跑進去。按開燈,卧室里頓時亮如白晝。

他們一眼就看見縮在床頭瑟瑟發抖的言若,盧謹歡跑過去,擁著言若,急道:「媽媽,您別怕,沒事的,我們都在這里,沒人能夠你傷害你的。」

言若此時再度陷入不安與恐懼中,對任何接近自己的生物,都充滿了莫名的抵抗,她用力掙扎,哭喊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阮菁,你別再打我了,我聽話,我一定聽話!」

盧謹歡一時不察,被她甩了開去,慕岩嚇得心都快要蹦出來了,他急忙伸手將她撈進懷里,這才避免了她撞在牆上的危險。

慕岩見言若似乎又回到最開始那種不信任人的時候,向盧謹歡示意,自己則走過去,柔聲安撫:「媽媽,沒事,您只是做噩夢了,沒事的,我們都在這里陪著您,乖,不哭了,不哭了。」

言若的情緒一直沒能穩定下來,慕岩陪了她一晚,直到天明她才睡著。盧謹歡守在他們身邊,有時候困得打起了瞌睡,慕岩讓她上樓去,她也不願意,看著言若的眼神里充滿了擔憂。

好不容易陪著言若睡著了,慕岩幫她掖了掖被子,站起來走到盧謹歡身邊,她竟然就這樣靠在牆上就睡了,可見真的是累壞了她。

慕岩彎腰打橫將她抱起,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大叫一聲「媽……」音還沒完全發出來,她就被慕岩吻住了,她倏然睜大雙眸,定定的看著在眼前放大的俊臉。反應過來時,她的臉已經燒紅了。

她「唔」了好幾聲,慕岩才放開她,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抱她往外走,盧謹歡偏頭看向床上已經睡著的言若,小聲問他:「媽媽睡著了?」

「嗯,睡著了。」說話間,慕岩已經將她抱出卧室,她抬眼一看,看到晨風正從敞開的窗戶灌了進來,她連忙道:「等一等,慕岩,窗戶沒關上。」

慕岩轉過身去,看到窗戶果然沒有關嚴實,他皺了皺眉頭,說:「昨晚沒關窗戶么?」

「我記得有關呀,上樓前,我還讓你檢查了一遍。」盧謹歡詫異道,言若的身體很虛弱,現在又是冬天,每晚睡覺前,她都會讓慕岩記得來給她把窗戶關嚴,現在怎么會大敞開的?

「我檢查了,都關好的,之前我以為是你打開的。」

「我沒有。」盧謹歡斬釘截鐵的道,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媽媽最近明顯好很多了,雖然大多時候仍然戒備著她,但是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明顯對她充滿敵意。

剛才她以為她是做了噩夢,可看這情形,情況似乎不像他們想的那樣,難道是有人故意來刺激言若?然後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就逃了?

盧謹歡如是想著,抬頭望向慕岩。很顯然,慕岩也猜到了,他連忙放下她,轉身走進卧室,打開窗戶,將外面細細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盧謹歡走過去,也沒有任何發現,她皺了皺眉頭,說:「難道是我們多疑了?」

「歡歡,這些天你在家里多留意一下,我從來不相信巧合的東西。」正如上次盧謹歡發脾氣,這次母親情緒突然失控,他相信絕非偶然。

讓他抓出是誰在背後使壞,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嗯。」盧謹歡凝重的點了點頭,經此一事,看來他們身邊的人都不足為信。

………………

言若的病情又回到剛把她從密室里剛出來時,甚至更重。只要有人接近她,她就立即會抓狂。盧謹歡不可避免的被她抓出了好幾條血印子,還好都在胳膊上,只要她放下衣服,就不會被慕岩發現。

為此,盧謹歡感到十分憂心。她想故伎重施,奈何言若根本不理會她,連歌也不唱了,完全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接受任何人的關心。

她又重新修改了計劃表,甚至利用時間去醫院學習怎么照顧精神病人。只是將言若留在慕宅,她多少還是不放心,一學習完,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