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
已經是八點左右,月光肆意揮灑,夜空繁星點綴,靜謐得可以聽見周圍的鳥雀聲,沈廷煊一只手插在口袋中,一只手把玩著車鑰匙,周身帶著一抹桀驁不馴的氣質。
寬松的花色襯衫,領口的紐扣松開了兩顆,這花色襯衫讓他顯得有些輕浮,卻透著一絲陰柔詭譎,他的眸子幽邃,在月光暈染下,透著一絲攝人心魄的魅力。他的手指很長,有些百無聊賴的撥弄著那顆寶藍色的耳鑽,神情慵懶閑適。
一雙星目熠熠生輝,鼻子高挺俊美,他的嘴唇柔軟涼薄,微微抿著,眸子鎖定姜熹,仿若再也移不開視線一般。
「你別這么盯著我看。」姜熹伸手將耳邊的碎發撥到耳後,漂亮精致的臉,月光下的那雙貓眼顯得越發狡黠。
「你的眼神告訴我,我猜對了。」姜熹促狹道。
「你怎么知道的!」沈廷煊輕笑。
「你大哥身體不好,葉楚佩若是懷孕,你們家人的態度不應該是這樣,就算不是大喜,也最起碼會十分的開心緊張,那極有可能是你們沈家的長房長孫,可是你們的反應實在奇特,甚至很詭異。」
「全家人沒有一絲喜悅之情,相反的,聽到爺爺那番話,你爺爺雖喜怒不形於色,可是他眸子凜然,顯然是震怒了。」
沈廷煊輕笑,「太聰明不是好事。」
「若是不聰明,今晚我可不一定可以『活著』出來!」姜熹微微一笑,「進去吧。」
沈廷煊兀自一笑,「是葉芷珏太蠢了。」
「那你呢?為什么要把那杯水送入沈余祐的口中,就不怕他真的死掉?」
「熹熹,你還是太天真了。」沈廷煊笑著朝姜熹走過去,「你相信在大家族中會有真正的傻白甜么!」
「你這話……」
「像楚家小公子那樣的是少數,燕家、秦家,哪一家沒有經歷過巨大的變故,就是燕笙歌,你就真的覺得她是如此無憂無慮,被全家保護得小公主?」
姜熹漂亮的貓眼微微眯著,「我從未這么想過。」
「當年燕家和秦家……」沈廷煊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纖長的手指不斷摩挲著自己的耳垂,「看上燕笙歌的可不是秦浥塵,秦家來燕家提親,指婚的對象也不是秦浥塵,這其中得經歷多少的變故?」
姜熹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的笑著,「既然她能坐上秦家少夫人的位置,自然也不會是普通角色。」
「所以嘍,你真的覺得我大哥是個沒野心的人么!」沈廷煊這話里暗示意味十足。
姜熹輕扯嘴角,雙手抱胸看著沈廷煊,「那你呢?你有野心么?」
沈廷煊聳肩,「有!」
「你倒是坦誠。」
「沒什么好隱瞞的,我若是那般好欺負,在沈家也不會活這么久,你說呢?」
姜熹一笑。
他們剛剛往主屋走了兩步,從後面傳來車聲,緊接著是一陣刺目的燈光照射過來,不一會兒燕持的車子就穩穩停在了燕家的院子中。
燕持打量著沈廷煊,「你怎么在我家?」
沈廷煊抿嘴一笑,看了看他身後的葉繁夏,「送燕爺爺回來而已,燕大少如此緊張做什么?」
「是怕某人圖謀不軌罷了。」
沈廷煊倒是一樂,「對你?」
燕持眉頭擰起來。
「你放心,雖然你的身材很合我口味,不過我這人還不想當男小三!」
「男小三?」燕持挑眉。
「況且和你相比,燕二少更和我口味。」
「咳咳——」姜熹忽然被口水嗆到,抬頭看向沈廷煊。
男人朝她笑得格外邪肆。
姜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看上的該不會是燕殊吧。
說什么喜歡她,就是個幌子?
沈廷煊在燕家吃這一頓飯,完全是頂著燕持冷冽的目光,那眼神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一般,直到燕老爺子吃完率先上樓。
沈廷煊終於沒忍住,「燕大少,你一直盯著我看,莫不是看上我了!」
「你?」燕持挑眉。
「莫不然你為何一直深情款款的盯著我看,葉小姐,你都不管管你男朋友?」
葉繁夏陪燕持陪客戶,酒桌上也沒吃什么東西,這會兒正好餓了,她低頭吃東西,一臉茫然的看著沈廷煊,又看了看燕持,「你盯著他看什么?」
「你不覺得這人有問題?」
「性趨向的?」葉繁夏神情淡漠,「京都不都知道么!」
「就是啊,燕大少。」
「趕緊吃完滾蛋!」燕持冷哼。
「急什么。」沈廷煊動作慢條斯理,「燕大少,最近手頭有個案子想和你談一下,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方便。」
「什么時候都不方便!」燕持挑眉。
「那就現在談吧!」沈廷煊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紙巾擦擦嘴。
「去書房。」燕持示意沈廷煊跟著自己上樓。
姜熹和葉繁夏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個人已經上樓了。
這剛剛到了樓梯拐角處,燕持就停住了腳步,「沈廷煊,我警告你,離姜熹遠一些。」
「還真是兄弟情深。」沈廷煊說話夾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燕持直接走過去,伸手扯住他的衣服,「沈廷煊,你應該知道惹了我們家對你沒好處。」
「燕大少,你這是在威脅我?」
「是警告!」
「如果我說不呢!」
「你……」
沈廷煊伸手拽開燕持的手,眼中滿是挑釁,「況且我喜歡她,和你有什么關系。」
「哦?」燕持笑著看著沈廷煊,忽然上前一步,兩個人居然就在樓梯拐角處拉扯起來。
雖未說話,動靜倒是不小。
姜熹和葉繁夏對視一眼,「葉子,大哥和他……你不去看看。」
葉繁夏淡定的喝了口茶,「他如果在沈廷煊手里還會吃虧,我倒是瞧不上他了。」
而此刻姜熹的電話忽然響了,居然是燕殊的。
「喂——」
「要睡了么?」燕殊雙腿敲在桌子上,伸手揉了揉眉心,連續幾天熬夜,他的眼睛通紅,好在軍演結束了,這小結報告是最讓她頭疼的東西。
他抬手端起已經涼透的濃茶,灌了一大口,那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他的味蕾,讓他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
「還沒,剛剛吃完。」
「這么晚。」
「出了點事情,等你回來再和你細說。」
「咚——」樓上忽然傳來一個比較大的聲響。
燕殊眉頭一動,「出什么事情了么!」
「大哥和沈廷煊在樓上不知道干嘛!」
「噗——」燕殊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他倆在干嘛!」
「不知道。」姜熹聳肩。
「嘖嘖……」燕殊輕笑,「難不成大哥……」
而此刻忽然有人敲門,燕殊還沒說話,呂艷艷就推門進來,「燕隊長,您的夜宵。」
姜熹饒有趣味的一笑,「你這是有紅袖添香呢!」
「你來做什么!」燕殊蹙眉。
「這是戰長官他說……」
「帶著你的東西離開我的辦公室。」
「戰長官傍晚離開了軍區,這是他交代的東西。」呂艷艷臉色慘白,將文件放到燕殊的桌前。
「這東西應該不是給你的吧。」燕殊沖著電話說了兩句,「熹熹,我處理點事情,待會兒和你說。」
「好!」
姜熹倒是不擔心燕殊會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就是比較擔心這呂艷艷……
燕殊口氣不大對,估摸著她這是要倒霉了。
呂艷艷一聽燕殊是在和姜熹打電話,心里更是不滿,那女人都離開那么多天了,燕殊愣是一眼都不看她,她呂艷艷就一點都比不上那個女人么!
「這東西誰給你的!」燕殊伸手拿起文件,雖說不是什么機密文件,可還是讓燕殊覺得很不舒服!
「我……」呂艷艷咬了咬嘴嘴唇,「我只是想來給你送點吃的,正好碰見了任凡,所以……」
「任凡!」燕殊冷笑,「美人計?」
「燕殊,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比那個那個女人更加喜歡你,這么多天,我們一起奮戰,參加軍演,難道你對我真的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么!」
「大姐,我們是幾萬人一起,不是我們兩個,你這話說得很有歧義。」
「那你為什么救我!」
「救你?」燕殊挑眉,「降低我方的傷亡率不是很正常么,再說了,我救的人多了,不是只有你,要是誰都愛上我,我還活不活了!」燕殊說著起身往外面走,「請吧。」
「燕隊長!」呂艷艷說著就要朝著燕殊撲過去。
燕殊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呂艷艷,我不是不打女人,你最好立刻滾出我的視線!」
「你……」呂艷艷眼中噙滿淚水,很是委屈。
燕殊直接拖著呂艷艷就出去,「哄——」的一聲將門關上,拿起座機電話就撥了個號碼出去!
「任凡,你特么的立刻給我滾過來!」
然後大家就看見一個穿著背心大褲衩的男人,繞著操場整整跑了一百圈。
沈廷煊在燕家待了一個多小時就離開,燕持站在窗口,看著那輛騷包的藍色保時捷從燕家離開,眼中滑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葉繁夏推門進來,「笑什么?」
「過來!」燕持伸手。
葉繁夏抬腳走過去,「啊——」
燕持扯住她的手腕,就將她一把抱住,「讓我抱會兒。」
葉繁夏安靜的趴在他的懷里,「你和沈廷煊談了合作項目?」
「這個男人想從我手里吃掉百分之二,胃口倒是很大。」
「小笙曾經說過,在商場上,他是比較狡猾。」
「見識到了。」
活色生香
戰北捷推開包廂的門,偌大的包廂,三個液晶電視,嗨唱著舞曲,沈廷煊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十幾個酒瓶,裝滿了各種顏色的液體。
戰北捷蹙眉,這家伙,約他出來談事情,他居然在喝酒,他抬手將音樂全部關掉,將燈全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