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家
沈廷煊是真的被嚇死了,戰家這兩只藏獒是專門看門的狗,長得凶神惡煞的,身強體壯,體格健碩,獠牙上還附著著口水,能不下人么!
他就是腿腳靈活都不敢上去招惹,這剛剛是被狗非禮了!
沈廷煊雙腿虛軟,伸手扶住倚靠的車門。
戰北捷在一邊笑到不行。
「你還笑!」沈廷煊挑眉。
「汪汪——」另一只狗忽然朝著沈廷煊吼了兩嗓子,我滴乖乖,沈廷煊從地上摸起被嚇掉的拐杖,護在身前。
「好了,小黑,別叫了!」戰北捷招呼伸手示意兩條狗離開。
「走吧,進去!」戰北捷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沈廷煊一向自負傲嬌得很,誰會想到他這么怕狗,他們家的狗明明長得很是可愛!
「你過來!」沈廷煊現在握緊拐杖的力氣都沒有。
「需要我扶你?」戰北捷挑眉。
戰北捷朝著他走過去,而此刻軒陌的電話忽然來了,軒陌示意楚楚關掉聲音,「老戰,你們到了么!」軒陌怕這兩人脾氣都不怎么好,路上出點亂子。
「剛剛到家。」戰北捷順手從沈廷煊手里接過拐杖,「扶著我!」
「我去,你以後給我注意點你家的……」
「我也沒想到你腿都能軟了啊!」
「你還說,都是你,你在笑什么,幸災樂禍!」沈廷煊挑眉。
「絕對沒有!」戰北捷立刻否定。
「最好是!胳膊給我扶著!」
軒陌愣了好半天,這……
腿軟?
什么梗?
「怎么了?怎么不說話!」燕殊剛剛開口,軒陌已經將電話掛斷!「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他倆不會出事了吧。」燕持眉頭緊蹙。
「不是!」軒陌握緊手機,「沈廷煊說他腿軟……」
「他的腿本來就受傷沒力氣啊!」楚衍直接走過去,端起一杯水就灌了一大口,「你緊張什么啊,臉色都變了。」
「不對頭,他的口氣也很虛弱的樣子,像是……和誰打了一架,說話有氣無力的。」
「那家伙橫得很,誰能欺負他!」楚衍倒是沒想多少,只是其余眾人的臉色就變得越發古怪了。
「明天去戰家溜一圈!」燕殊神情愜意慵懶。
「他家有啥好玩的,就他家那兩只狗,我是不敢去!」楚衍輕哼。
秦浥塵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水杯。
「你干嘛,你不是有水么!」楚衍又灌了一大口水。
「那杯水是阿陌的。」
「額……」楚衍頓時覺得冰涼的水有些灼熱,喉嚨有些發燙,怎么越喝越渴,「我和阿陌這交情,一杯水而已,不算什么!」楚衍厚臉皮的貼到軒陌身邊,「阿陌,我們去唱首歌!」
「你自己唱,還有……」軒陌直接從他手里將杯子奪過去,「杯子給我!」
「我……」
楚衍冷哼一聲,繼續去唱歌,秦浥塵就坐在軒陌身邊,軒陌是做醫生的,對個人衛生一直很講究,平時和他們一起也從不喝酒,因為隨時可能會有工作,秦浥塵將一個干凈的杯子遞給他。
「不用。」軒陌拿起一側的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秦浥塵睜大眼睛。
他還真不嫌棄楚衍!
燕笙歌悶聲一笑。
「笑什么?」秦浥塵扭頭。
「沒什么啊,你覺不覺得軒陌對楚衍……」
「嗯,好兄弟!」
「哦!」燕笙歌饒有趣味的看了軒陌一眼。
戰家
此刻的戰北捷和沈廷煊絲毫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引起了誤會,沈廷煊走了幾步,覺著身上有了點力氣,從戰北捷伸手奪過拐杖,一把將他推開。
「你還真是卸磨殺驢!」
「你是驢么!」沈廷煊挑眉,「看好你家的狗!」
「他們喜歡你才會這樣的!」
「我要洗臉!」
「你要不要洗個澡!」
「也可以!」
「一個人可以么!」
「為什么不行!」沈廷煊咬牙。
他是傷了腿,不是殘廢!
沈廷煊那顆子彈打中了的地方有些特別,他現在腿還是有些沒力氣,不然早就扔了這討人厭的拐杖,他艱難的洗了個澡,一出來,就發現戰北捷居然在他房間,這一回他倒是見怪不怪了。
這家伙是一點小節都不拘啊,上回從沈家爬進他的房間,第二天他專門站在樓下看了看,因為是自家修建的別墅,他的窗戶到地面少說也有二十米,而且周圍並沒有可以提供攀爬的地方,這家伙是飛上去的么!
「怎么著?還有事?」沈廷煊裹著浴袍,頭發還濕漉漉的搭在額前,那枚藍色耳鑽在燈光下顯得越發耀眼。
「這個給你!」戰北捷從拿出放在一側的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沈廷煊。
那牛皮紙袋裹著一個東西,不過看形狀,應該是錢!
沈廷煊將拐杖放在一邊,坐到床上,伸手接過牛皮紙袋,打開一看,果然是錢,「這是獎金?」
「嗯,我給你專門申請的。」
「戰北捷!」沈廷煊忽然靠近他,他的呼吸一滯,這家伙要干嘛,他的身上有著清冽好聞的薄荷味道,那是他家的沐浴露味道,「你知道我一天賺多少么!」
「你就是賺得再多,和這個的意義也是不同的,你拿的不是錢,是榮譽!」
「去特么的榮譽!」那件事在沈廷煊心里憋了好久了。
他這輩子雖然受了不少冷眼,可是還從未被人那般折磨過。
「你……」
沈廷煊隨手將紙袋打落,錢的一角從紙袋中滑落出來。
「戰北捷,你特么的之前是怎么和我保證的,你和我說,不會讓我受傷,我才幫你的,結果你,你還得老子差點失身!」
戰北捷伸手摸一把臉上的口水,這家伙有必要這么激動么!
這不是沒有那啥么!
「不許擦!」
「你繼續說!」戰北捷就知道,這家伙絕對不會給自己好臉色。
「你別以為給我申請這個,這事兒就這么算了,老子的精神損失費呢,老子還要住院費,醫療費,誤工費……你知道老子一天純收入多少么,你知道因為你這兒破事,老子耽誤了多少事么,這些東西,五萬塊錢就把我打發了!」沈廷煊目測了一下。
「五萬二!」
「也差不多!」沈廷煊咬牙!
「差很多,多了兩千!」
「你……」
「我工資一個月也就……」
「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等我傷好了,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你聽著沒!」
「嗯。」這孩子怎么這么扭啊。
「我特么的怎么就認識了你,簡直倒霉!」
沈廷煊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直到他氣喘吁吁,戰北捷才幽幽開口:「我能擦把臉么,你別太激動。」
「老子心里火大!」
「現在的孩子怎么都這個樣子,一口一個老子老子的,年紀不大,怎么都……」
沈廷煊狠狠瞪著他,戰北捷立刻求饒,「成,我不說了,我去擦把臉!」
戰北捷出來之後,沈廷煊已經進了被窩,他彎腰將地上的錢撿起來,放到他的床頭,「這錢你拿著。」
「你以前這點錢能彌補我受到的創傷么!」
戰北捷無語,這還沒完沒了了。
「我告訴你,不可能,我腦子當時進水了,居然就信了你的話!」
戰北捷深吸一口氣,「說完了?」
「沒有!」沈廷煊冷哼!
「你特么的還沒完沒了了,難不成就你心里窩火么,這錢你給我拿著,老子求了那群人好半天才給你申請的,給我揣好了!」戰北捷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這耐心也被沈廷煊磨得差不多了。
「你……」居然還他發火!
「別這么娘們唧唧的,你要是個男人,就來揍我幾拳好了,權當是賠罪,這錢你拿著,有什么事睡一覺再說!」戰北捷說著就往外面走,「燕持那筆生意還是我給你拉的,費了老子不少口水。」
沈廷煊一愣,攥緊手中的錢。
他不稀罕,隨手一扔,開始玩手機。
過了幾分鍾,門又被推開,沈廷煊身子一凜。
我靠,他下意識的伸手將被子往身上一扯。
戰北捷拿了幾套換洗衣服過來,「這些是我以前的衣服,我的衣服你穿得都大了,這些衣服應該可以穿,早點休息!」
「這門可以反鎖么!」沈廷煊咬牙。
睡個覺都沒安全感啊。
「你覺得需要么?反正我一撞就開了!」戰北捷笑著往外走。
沈廷煊仰面朝天,蒼天啊,讓他趕緊離開這里吧。
唱歌到了十點多,楚衍嚷嚷著要去吃宵夜,一群人又開車去了附近的餐廳,楚衍臉色嘲弄,緊挨著姜熹坐,「嫂子,我下個月要回家一趟,你要是有空,我帶你去玩。」
「你要回家?」姜熹挑眉。
「嗯。」楚衍嘆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落寞,「每年這時候都得回去。」
「什么時候走?」
「下個月中吧。」
「她沒空。」燕殊給姜熹倒了杯水,「我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