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泓伸手擦了擦嘴角,冰冷的眸子淬上一層寒霜,他輕輕勾著嘴唇,頗為挑釁的看著宋一唯,滿眼嘲弄,那一巴掌打得他滿嘴都是血腥味。
宋一唯伸手揉著手腕,寸步不讓。
「宋一唯,你別以為我不打女人!」燕泓語氣生冷,警告意味十足。
「呵——」宋一唯冷笑,「若你不是燕澤的弟弟,你這樣的人渣,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不過這么大年紀了,光長了歲數,沒長腦子是吧,現在已經開始欺負小孩子了,你特么的也配稱為男人嘛!」
燕泓眸子一凜,眯起瞬間危險十足,他朝著宋一唯走了一步,兩個人之間距離很近,幾乎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心跳。
「怎么了,惱羞成怒了?你這樣的男人,除卻會仗著家里的在外面為非作歹,你還會做什么,我告訴你,燕家不欠你任何東西,你不用整天陰陽怪氣的,擺個臉給誰看!」
「這是我們燕家的事情,和你沒有半分關系!」燕泓咬牙,宋一唯的毒舌霸道是出了名的,只是他們這般針鋒相對卻是第一次。
「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難不成要我一件一件說出來嘛!」宋一唯滿目鄙視。
「我就是個小人,我不是大哥,那么有出息,不過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喊你一聲大嫂,你別真的把自己當成這家的女主人,讓開!」
「等醫生過來再說!」宋一唯伸手擋住他的去路。
燕泓抬手揮開她的手,宋一唯直接按住他的手臂,直接將他按在了牆上,燕泓這個人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直接反手,按住了宋一唯的手腕,身子瞬間扭了過來,手指直接掐住了宋一唯的脖子,宋一唯順手抄起燕殊放在架子的一個獎杯,甩手直接砸在燕泓的肩膀上!
燕泓吃痛,手指收緊。
「唔——」
「宋一唯,你特么的別真的以為我不敢動你,我告訴你,想掐死你,容易得很!」
「燕泓!」燕老爺子沖了上來,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你們這是在干嘛!都給我松開!」
「爸……」
「松開!」燕老爺子臉漲得通紅。
燕泓直接松開手,宋一唯卻直接抬腳朝著他的下體猛地一踹,燕泓吃痛,整個人的五官都扭曲了。
看得門外的燕老爺子都一陣心悸,這宋一唯素來是不會吃一點虧的,看樣子這次燕泓是惹惱了她。
「老爺子,醫生來了!」安叔領著醫生到了樓上。
「燕泓,我告訴你,小笙但凡出一點事情,我饒不了你!」宋一唯咬牙,將獎杯放置在架子上,「我不是父親和燕澤,會讓著你!」
宋一唯深深看了一眼燕泓,扭頭就走。
醫生給燕笙歌檢查了半天,扭頭看向裴燕澤夫婦,「燕三小姐沒什么大礙,就是被撞了一下,頭部受到撞擊,昏死過去,可能有些輕微腦震盪,你們若是不放心,等她醒過來,再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穩妥。」
「可是她一直沒醒過來,這不會出什么問題吧!」宋一唯坐在床邊,神色焦慮,伸手撥弄著燕笙歌額前的碎發。
「三小姐身體檢查沒有什么異樣,就是後腦被撞得腫了一點,休息一下應該很快就會清新。」
「謝謝您。」
「沒事!」
這醫生站在那里,卻並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宋一唯狐疑的看向他,他才俯身,猶豫了好久才緩緩開口,「三小姐脖子上有掐痕。」
宋一唯手指有些僵硬。
「三小姐是不是和人打架了?這種情況,完全構成傷害罪了,你們可以報警。」
「謝謝提醒,我們已經開始處理了。」
「那就好。」醫生完全是好心提醒,宋一唯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這個人若是旁人,宋一唯肯定立馬報警讓警察來抓人,偏生是燕泓。
燕老爺子一直覺得虧欠了他,很遷就他,這才讓他更加無法無天,若是她強行撕破臉,估計有得遭受很多非議,宋一唯越想越是憋屈,裴燕澤送走了醫生,走到宋一唯身邊,「小笙不會有事的,你別太擔心了。」
「燕泓人呢!」
「已經走了!」
「混蛋!」宋一唯氣得臉色鐵青。
「我已經和父親說過這個事情了。」
「小笙一直都避著他,她一個孩子能做什么,讓他下此狠手,他還是個男人嘛,簡直是人渣!」
「我們很快就要回e國了,到時候眼不見心不煩。」
「這不是走不走的事情,我就是見不慣他,什么東西,真是夠了,我就是搞不懂,干嘛那么遷就他。」
「好歹是叔叔唯一的一個兒子,當初戰亂,叔叔曾經將嬸嬸和燕泓托付給父親過,不過當時的情況,自身難保,父親也顧不上他們,出事之後,他一直很自責,心里一直存著一份愧疚。」
「罷了,這個事情我這個小輩也不好插手多說什么,不過燕泓若是再找麻煩,我決不輕饒他,王八蛋!」宋一唯氣得不輕。
關家
燕泓坐在真皮沙發上,拿著冰袋敷臉,面無表情,不過眸底陰鷙,沒有一絲情緒。
「你這是被誰打了,誰的膽子這么大。」對面的中年男人,倒了杯紅酒,放在他面前,「喝一杯?」
「行了,說正事吧,那批貨怎么樣了。」
「你急什么啊,先喝一杯再說。」
「你今天怎么敢約我在這里碰面,你就不怕被你那個弟弟聽見?」燕泓挑眉。
「你說小七啊。」男人嘴唇涼薄,沿著下嘴唇,有個清晰的刀疤。「他出去約會了,現在不在家。」
「約會!」燕泓輕笑,「和董風辭?」
「嗯哼。」
「你就不怕他事後反咬你一口?」
「那小子平時悶得很,從未接觸過家族的事情,他憑什么和我爭。」
「他可是你家老頭子最喜歡的小兒子啊!」
「喜歡又如何,老頭子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精力抱住這個兒子嘛!」男人笑得放肆,「我籌謀了這么多年,終於爬上了這個位置,等這一單干完,我在關家的地位就算徹底穩固了。」
「這么賺錢的生意,老爺子怎么舍得放棄。」
「還不是那個賤人!」男人捏著紅酒杯,眸子眯起,迸射出一股駭人的光。
「你的小媽?」
「賤人,不過是仗著老頭子對她喜歡一點,就對家族的生意指手畫腳,什么東西,等老頭子歸西,我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長得漂亮,誰不喜歡啊。」燕泓捏著冰袋,暗自惱怒宋一唯下手忒狠了,疼死他了。「她就不會給老爺子吹耳邊風,讓關戮禾繼承位置?」
「那小子!」男人不屑的輕笑,「他想上位,也得有人服他啊,老頭子是很疼他,就是太疼他了,把他保護得太好,這若是真的動真格的,那小子會是我的對手嘛。」
那口氣極其輕蔑。
「你可別小看他,我瞧著他和董風辭的事情就不簡單。」
「他們還小,你以為董家瞧得上他嘛,董家是什么人家。」男人頗為不屑。
「他和燕殊關系也不錯,兩個人性子也很像,我燕殊這孩子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我說燕泓,你是不是年紀太大了,說話做事畏首畏尾的。」男人言語透著一抹不屑。
而此刻樓上傳來動靜,男人示意燕泓別說話,下來是個穿著旗袍的美艷少婦。
姿容艷麗,身材婀娜,走路的時候手中掐著一方絲帕,嘴角含笑,玫瑰色的嘴唇,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艷色。
「燕泓來啦。」
「九姨娘!」燕泓輕笑,目光頗為輕佻的從她身上掃過,就像是在打量著一個貨品。
「戮炎,你父親已經睡下了,我出去一下。」
女人扭著裊娜的腰肢,帶著一股素凈的脂粉味,從他們身邊走過。
直到她出了門,燕泓才挑眉,「不得不說,確實是個尤物。」
「哼——若是沒有幾分姿色手段,又怎么會在老頭子身邊待了這么久。」
「看著不像是有什么頭腦的,若是有些手段,你這位置也坐不穩,就憑這些年老爺子她的寵愛,關戮禾早就上位了。」
「她倒是想啊,憑她的出身,配么,一個戲子,婊子!」關戮炎笑得邪肆,「行了,不說這事兒了,我們來談談那批貨的事情。」
「我也正想和你說呢,我覺得我們這事兒估計快瞞不住了。」
「燕老爺子知道了?」
「倒不是他,是燕笙歌那個死丫頭,好像察覺到了什么。」
「怎么會被她知道的!」關戮炎埋怨燕泓做事不謹慎。
「我和燕隋說話的時候,她正好在門口。」
「燕隋那孩子可信么?」
「他自小沉默寡言,之前一直跟著燕殊到你們家學習拳腳,根本不覺得我們接觸有什么異樣,燕笙歌那丫頭從小跟著宋一唯,心思很多,而且很活潑,對外面的情況了解比較多,就怕她察覺到了什么。」
「做了她。」關戮炎說得輕松,仿佛他口中的並不是一條人命。
「你說得簡單,那可是燕家三小姐,宋一唯你又不是不清楚,那是善茬嘛,大哥性子看似溫潤,也不是好惹的主,這事兒查到我頭上,我倆都得玩完。」
「那我幫你動手,肯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看看再說吧,我警告過那丫頭了,她從小就有些怕我,說不定不會說出去。」
「寧可錯殺一白不能放過一人。」關戮禾挑眉。
「這事兒想放放,這批貨你打算怎么走。」
「走水路,從霧河那邊走水路出去。」
「你都安排好了么!」
「這不是需要你幫忙了么,這幾年上面查得緊,我需要你動用燕家的關系,幫我疏通一下。」
他們這些年的合作關系基本都是這樣,燕泓負責打點上下,關戮炎負責實際運作。
「沒問題,只是這次我要六四分!」
關戮炎眯著眸子,危險慵懶,「燕泓,你這是在挑釁我么?你六我四?你一個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這次的事情有多危險,你心里清楚,我們家那邊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壓力也很大。」
「你要知道,這次的貨值多少錢,六四分賬,你倒是不怕撐死。」
燕泓無所謂的一笑,「這次走貨,我還得親自去一趟,霧都那邊關系復雜,你也清楚,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若是被家里的老頭子知道,他估計能一槍崩了我!」
「他舍得么!」
「他一向鐵面無私,尤其是涉及到這種問題,你答應不答應吧,若是不答應,你也可以去找別人。」
「你這是在威脅我,你明知道,這種事,做熟不作生,你讓我現在去找誰?」